見他這副模樣,虞鴻雁臉上浮現一絲懊悔,但他沒有認錯之類,隻是壓抑著情感道:“你回去歇著罷。”

    虞三沒有動,就這麽直楞楞地看著父親。

    虞鴻雁忍不住扭頭:“我這是為了咱們家好,官家的脾氣你不清楚,我清楚。”

    虞三終於回過神來,也不知聽進去父親的話沒有,隻是沉默地爬起來,然後輕聲道:“那兒子先告退了。”

    完,也不等父親發話,直接就走到門口,頓了頓,猛然拉開房門,大踏步走了出去。

    嘭地一聲帶上門,虞三瞥了一眼老仆,沒有話,徑自離開。

    房間裏隻有一點燭光跳動,虞三坐在昏暗的燭光中,臉上掌印隱約可見。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子走了進來:“三叔!”

    虞三抬頭,然後又把頭底下。

    他這侄子沒有放棄,坐到他麵前,然後道:“我剛從阿翁那裏過來,阿翁現在也很懊悔,不該衝你發火。”

    虞三扯出一絲笑容,頓時感到臉上一陣刺痛,讓他的嘴角不住地顫抖,但他還是保持著笑容道:“誰叫他是老子,我是兒子呢。”

    他侄子雙手搭在腿上時而握緊時而鬆開,考慮了好一陣才:“三叔,我問了阿翁,他是擔心事發,導致咱家被戴官家提前抄家。”

    到這裏,他抿了抿唇,繼續道:“阿翁的脾氣你也知道,一個是他跟了戴官家這麽多年,你叫他突然反了戴官家,他肯定不同意。另一個是戴官家的秉性,若是在破城之前三叔你露了餡,咱們家就完了。總歸阿翁是丞相,哪怕為戴官家盡忠到最後一刻,隻要不死硬反周,保這一大家子活命還是沒問題的。”

    “你也這麽看?”虞三終於有了反應,他看向侄子,出聲詢問。

    他侄子沉默一陣,有些不太敢,聲音也壓低了:“若是隻求活命,那當然是阿翁的安排好,不過......”

    後麵的話沒有繼續往下,但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虞三笑了,笑得很暢快,哪怕臉上依然疼痛不止,也沒能讓他喜悅的心情打折扣。

    南昌城外大營,陳佑端坐在案幾後麵,下筆如飛,任何一份公文都沒能在他案上停留太長時間。

    這就讓趙德昭十分為難了,但凡陳佑批閱完的公文都會放到他的案幾上,偏生他年紀經驗少,翻閱公文的速度還比不上陳佑批閱的速度,案上的公文越積越多。

    等陳佑批完這一批,從他的角度看,趙德昭的身體已經被堆積的公文完全遮擋住了。

    陳佑放下筆,看向趙德昭的方向,笑著活動活動手腕。然後起身開口:“大王且先看著,若有不明之處便來尋我,我先去外麵看看。”

    “嗯嗯,陳師且去。”

    沒有外人在的時候,趙德昭對陳佑還算尊敬。

    走出中軍帳,其實已經不是帳篷了,圍困時間較久,陳佑讓人用木頭搭了一間屋子。整座軍營也是,重要的地方全都起了屋子,便是普通軍兵住處,也一點一點的換成了土屋、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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