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大片大片的紅色包圍,一直跑一直跑,卻逃不出這片紅,我努力呼吸,卻總是覺得周圍的氧氣不夠。

    直到梅姨把我叫起來,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哭著哭著睡著了,竟然還做了那麽可怕的惡夢。意識回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酸痛,身心俱疲。

    梅姨問我:“怎麽把被子捂得這麽嚴實,能喘過氣麽!”

    原來是被子讓我不能呼吸,我還以為真的是有什麽惡魔纏著我。

    我抬起頭來,梅姨看見我的臉,愣了一下:“怎麽哭了?有誰欺負你了?”

    本來好像沒那麽痛了,可是看到梅姨關切的神情,心裏就又開始痛了。可是又怕她擔心,隻好說自己做惡夢了。

    梅姨對我的話將信將疑,但是也沒有多問。

    起來梳洗一下,就和梅姨出去買菜了。可是,在樓下還是碰到了不想見到的人。穀阿姨穿的大紅色的呢子大衣真晃眼,看到那中鮮豔的紅,卻覺得有些害怕,血液好像有些凝固了,我挽住梅姨的胳膊,掩飾自己的恐懼。

    穀阿姨看見了我們,勉強地笑了笑和梅姨打招呼。她若無其事地和梅姨聊天,我無法把眼前這個人和中午在我家與我談話的人聯係起來。隻是隨著她的靠近,眼前的那片紅越來越明顯,我拉緊了梅姨的胳膊,梅姨好似發覺了我的異樣,關切地看我。我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平常些,鬆了鬆發緊的胳膊。

    她們沒說幾句,我就看見穀玟下來了,他衝我笑笑,可那笑容卻極為勉強。

    他把錢包遞給穀阿姨,說她忘拿錢包了怎麽買菜。穀阿姨視線從他身上移到我這:“悠悠,今天中午跟你說的事你考慮考慮。”

    穀玟急忙問她:“媽,你和悠悠說什麽了?”

    穀阿姨歎口氣,衝梅姨說:“梅子,咱們兩家也知根知底的,你也知道,我就這麽一個兒子,總是想著能讓他順點。我也知道悠悠是好姑娘,可是她的情況,我和她溝通都不行,難道天天寫字?再說了,玟玟最孝順他奶奶了,他奶奶連字都不認識,你讓她怎麽和悠悠說話啊?他們兩個不合適。”

    她並沒有說很大聲,語氣也是極為平靜的。但是聽在我的耳朵裏,卻覺得無比刺耳。眼前的紅色紅得耀眼,我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眼睛好像逃離不開這片紅色。我極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看那個紅色,可是那片紅好像就在我的身邊,即使看不到,也能感覺到。我將自己的注意放在他們的對話上,努力不去想那駭人的紅色。

    穀玟憤怒地喊了穀阿姨一聲,梅姨極為生氣,她抓住我的手,對穀阿姨說:“你憑什麽這樣說話?我閨女怎麽配不上你家兒子了?我閨女這麽漂亮,要不是……她能看上你兒子嗎!”

    穀阿姨聽了也很生氣:“哎梅子你怎麽這樣啊,明明是你閨女的問題,怎麽又扯上我兒子了?我兒子怎麽了,J大的高材生呢,他還考研了,前途一片光明啊!”

    梅姨和穀阿姨激烈的爭吵著,我從來沒有見過梅姨罵街的潑婦樣,她從來都是和藹的,大方的,麵前的梅姨讓我心疼。

    穀玟一直在向梅姨道歉,也勸著架,可是在兩個怒急的女人麵前,他的勸阻絲毫起不到作用。我知道周圍圍了很多人,但是為什麽我的眼前隻有一片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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