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真是個好東西,不但可以借著酒勁吐露心聲,有時候還能掩飾尷尬。

淺淺一杯底的酒杯穆清分了十幾口才喝完。

見她恨不得一滴一滴抿的架勢,林喬之失笑:“你就這麽不願意和我說話?”

“才不是呢。”穆清臉一紅。

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而已。

對林喬之她有虧欠,也沒法給他需要的感情,這時候隻能悶頭喝酒。

林喬之也不逼她,兩人就幹坐著不一會兒就喝掉半瓶紅酒。

穆清酒量不行,雙眼朦朧地看著林喬之的帥臉。

有些話她實在壓在心裏太久了,不吐不快。

於是借著酒精的力量,她半開玩笑半真心地問林喬之——

“這麽多年了,你為什麽還喜歡我?”

“我對你這麽冷淡,你為什麽不放棄?”

“因為我那淺薄的內涵讓你覺得有趣?還是單純外表好看?”

林喬之看得出她醉了,伸手攏了下她的頭發,笑道:“兼而有之。”

“……”不否定一下淺薄這個詞嗎?

穆清白了林喬之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其實……”穆清吞咽了一口酒,舔舔嘴唇,大膽地說道,“你這種鑽石王老五吧,根本就不缺女人,不用一棵樹上吊死。”

穆清喝多了,她的衣領很大,斜斜地滑落露出一截子雪白的香肩。

林喬之喉結滾動,但還是很有禮貌地把上衣給她穿了回去。

“我的確不缺女人,但我缺你。”

“……”

穆清點點頭,無話可說。

其實她寧可林喬之不要這麽紳士,這樣的話她覺得自己很壞很自私。

“我需要的不是報恩似的以身相許,如果你不打算把心給我,那就算得到你也完全沒有意義。所以,如果不打算給我真心,就不用有心理壓力,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

林喬之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穆清一愣,眼眶發紅,她給不了的偏偏就是那顆真心。

“謝謝你的晚餐。”林喬之抬手在穆清頭頂揉了揉,說完就離開了。

穆清看著空蕩蕩的沙發,不禁潸然落淚。

她給了心的人,為什麽不是林喬之?

穆清把剩下半瓶酒全喝了,然後就躺著沙發上睡了。

昏昏沉沉的,她腦海裏浮現了五年前的那場火災。

她穿著病號服,很無助地坐在病床上,整個屋子都燃著熊熊大火。

她當時剛小產,身體虛弱地不能爬下床,眼看著火焰要蔓延到病床,她以為自己快被燒死的時候,林喬之從天而降把她帶走。

然後她就被帶到了美國,在那裏進行了一段時間心理輔導和療傷。

全部恢複之後林喬之又幫她申請學校,重新開始了學業。

林喬之的存在就好像是幫助她重獲新生似的,如果沒有他,穆清覺得自己肯定沒法活下去。

這五年來,一直都有他陪伴在身邊,穆清覺得比起什麽提名獲獎,這才是她最幸運的事。

但是穆清知道自己的心一旦給了別人,就再也收不回了。

不是不想收回,而是那顆心早就被人碾碎了,渣都不剩。

穆清連心都沒了,如何能再把它獻給林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