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從穆清居住的小區駛出,江臨小心翼翼地從後視鏡觀察藍璟的表情。

“把薑雲榭救出來。”藍璟命道。

“好的,少爺。”

沉默了片刻,藍璟又說:“算了,再等一等。”

江臨:“……”

這麽反複無常真的不像是他認識的少爺。

越是這樣,江臨就越想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正尋思著要不要去打聽一下,藍璟的聲音再度傳來——

“不過你還是盯著點,我要隨時能救他出來。”隻是現在不急。

江臨心道果然如此,連連應下來。

不管過了多少年,穆清在少爺心裏的位置依然不可動搖。

吩咐了這兩句,藍璟就不再說話了,靠在倚背上閉目假寐,腦海裏卻裝滿了穆清的影子。

薑雲榭,薑雲榭……

就真的這麽在乎那個老東西麽?

他放在膝上的拳頭不覺握緊,片刻後又緩緩鬆開。

江臨很忐忑地小聲問道:“少爺,穆清小姐她……不願意回到您身邊麽?”

江臨一問完就後悔了,車裏的溫度瞬間降了幾度,他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這麽八卦幹什麽?

引火燒身!

“你很閑?”

果然……

江臨忙道:“沒有沒有。”

就在江臨以為藍璟要繼續拿自己當出氣筒的時候,卻聽見他似乎笑了一下。

他雖然笑了,但車廂裏溫度隻降無增,寒得徹骨。

“不願意沒關係,遲早她會心甘情願的回來。”

江臨:“……”

少爺息怒啊!

薑雲榭和穆清的關係,江臨已經查清楚了。

他們是在美國認識的,奇怪的是薑雲榭對穆清一直照顧有加,但又不像是把她當做公關的樣子。

雖然幹爹這樣的稱呼容易讓人誤會,但似乎薑雲榭對穆清的態度,真的像一個父親所為。

藍璟對穆清很了解,別人對她好一分,她會用十分去回報。

也難怪薑雲榭被誣陷入獄之後,穆清會甘願舍身救人。

藍璟揉揉眉心,歎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該同情還是該感謝薑雲榭。

畢竟如果沒有他,穆清不會主動找到自己。

“算了,回去吧。”

“是……”

穆清回到家裏,就有個小毛團子蹬蹬跑過來,給她把拖鞋叼了出來。

正巧電話響了,是安奇生的來電。

“親愛的,我聽酒店的人說你跟著藍璟走了?”安奇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是啊。”穆清簡短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他送我回家。”

“抱歉……”安奇生沉默了一下,又問,“那他沒借機上你家占你便宜?”

“我說家裏有個二十四歲的男性室友,他就生悶氣走了。”穆清蹲下來,用手揉揉毛團的狗頭。

“……”安奇生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也對,毛毛是小公狗,四舍五入也是男性室友了。”

才兩歲,按人類的年齡來說,差不多二十四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穆清聽安奇生的聲音,覺得他應該是受到剛才那個電話的影響,所以心情不佳。

就算是朋友,他們也有自己的安全領地和隱私,他不願說,穆清就不會主動去問。

褪下禮服,穆清美美地泡了個澡,隨後上床睡覺。

和她的安然入眠不同,城市的另一個角落,有人翻來覆去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