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緩緩上升,慕漣漪眸光不經意的看到了電梯牆壁上倒映出的她的身影。

麵色是罕見的蒼白,看起來像是經曆了一場大病一樣。

先是被慕容麟誤會,再是和顧弈塵吵架,剛剛又被慕容麟侮辱,她一個未成年的小女生,沒氣昏過去就算好的。

眨眼之間,電梯便已經到了顧弈塵所在的那一層。

慕漣漪閉了閉眸,長籲了一口氣,朝著他的病房門前走去。

慕漣漪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從顧弈塵的手中逃掉。

他不願意讓她走,她就算是從樓上跳下去,他也不會放過她。

與其浪費時間浪費體力的逃跑,不如就待在他的身邊,不冷不熱,等他對自己的新鮮感過去了,玩膩了,自然會放她走。

想著想著,慕漣漪便打開了病房的門。

一開門,她便嗅到了濃重的煙草味,當下便知道,顧弈塵又抽煙了。

不經意的蹙了蹙眉,走到病房內,男人正站在窗旁,窗戶大開著,汩汩的涼風吹拂到他的麵上,烏黑的發絲隨著風向搖擺。

聽到了門口處傳來的動靜,顧弈塵轉了轉眸。

看到了慕漣漪,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內劃過一抹深色。

緩緩地放下指間燃燒了一半的雪茄,口中吐出最後一口煙霧皚皚。

他轉身,毫不憐惜的丟掉價值不菲的雪茄,抬眸,朝著慕漣漪開口道,“怎麽回來了?”

慕漣漪將自己的包包隨意的放在桌子上,找了個凳子,就近便坐了下來。

“我如果不回來的話,你會放我走麽?”

顧弈塵笑了笑,笑意薄涼寡淡,寒透人心,“當然,不會。”

慕漣漪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回答了。

如果他真的願意放她走,就不會讓張央把她騙到醫院來。

慕漣漪沉思了片刻,看著男人明顯纖瘦了的下顎,垂了垂眸,低聲道:“顧弈塵,我和張秘書,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剛剛病房裏麵有人,他們的態度和語氣都帶著激進。

慕漣漪心想,總不能一直讓顧弈塵誤會著,有些事情,越早解釋越好。

“嗯。”

男人鼻尖內淡淡悶哼了一聲,順手關上了窗戶,涼風霎時被阻擋在外,病房內的空氣多少也溫暖了幾分。

慕漣漪有幾分不悅的皺起眉頭。

她好心解釋,他就一個嗯麽?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關上了窗戶,顧弈塵走到病床上側臥著,隨著他的動作,不經意的露出了手臂上猙獰的傷疤。

聽到慕漣漪的質問,他也是淡淡的掀起眼皮,“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而已。”

看著顧弈塵這幅淡淡的樣子,慕漣漪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一樣,悶的可以。

不受控的站起身,帶著不悅的開口道:“既然你相信我說的話,為什麽還一定要開除張秘書?”

顧弈塵在她說話的間隙,合上了眸子。

他的眼底有些許的青色,看起來莫名的疲憊。

但,他還是回答了慕漣漪的問題。

沙啞的男聲占據著慕漣漪的耳廓,“我沒有下令讓他陪你去吃飯,他自作主張的去了,這是不忠,而我身邊,最留不得的,就是不忠的人。我培養了他五年,他卻依舊做出了這種事情,他不僅僅是葬送了自己的前途,更是辜負了我的栽培。連自己的前途都不能把握住的人,留著,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