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那現在?”秘書小心翼翼的詢問著,生怕惹怒他。

“回醫院。”顧弈塵的聲音漠然。

漆黑的車身上零零散散的散落著從鬆樹葉的間隙間穿出的日光,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醫院的病房內,慕漣漪身上橫七豎八插著的管子被去了一些,就剩下了氧氣罩,還有輸液針。

精致的麵龐蒼白如紙,沒有絲毫的血色。

她就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當真會以為她已經是一個死人。

顧弈塵從病房外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的麵上沒有任何的波瀾,甚至一舉一動都和往日一模一樣,像是慕漣漪的昏迷和他毫無關係似的。

但是隻有跟隨著他許久了的秘書知道,慕小姐昏迷了幾日,顧弈塵就幾日未曾閉眼。

他在監獄裏麵對那個殺手下了那麽重的手,不過是想要發泄心中對慕小姐昏迷的無助和怒火。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陪她。”顧弈塵的聲音寡淡,聽著隱隱有些沙啞。

秘書擔憂的看了顧弈塵一眼,目光睹到了他下巴上青色的胡渣,想要說什麽,終究還是閉上嘴走了出去,順帶著帶上了房門。

顧弈塵淡淡的將視線收回,骨節分明的手上帶著兩枚戒指。

他伸手將右手上的戒指取了下來,悄悄的戴在了慕漣漪的左手上。

這個戒指,就是上次慕漣漪丟的那個、

顧弈塵找了很久,才終於找到。

慕漣漪帶著的戒指是GLY,代表的是他的姓,還有她的名。顧,漣漪。

顧弈塵的是MYC。代表的是她的姓,他的名。慕,弈塵

這是當時他們在法國結婚的時候,他和她親手雕的。

這也是為什麽,他聽到慕漣漪把戒指丟了之後暴怒的原因。

她丟了戒指,就等於丟掉了過去的全部。

顧弈塵不能接受她輕而易舉的消失,再輕而易舉的將過去全部拋之腦後,就算她是因為失憶。

白皙的大手纖瘦,卻能夠牢牢地包裹住慕漣漪的手。

顧弈塵雙手將慕漣漪未輸液的手包裹在手心裏,放在眼前。

他緩緩閉上了眸子,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長如蝶翼。

過去了一會兒,他忽然低聲出聲:“你怎麽還不醒?再不醒,我就要親你了。”

男人的聲音不似語以往的冷漠平靜,沙啞著小聲說著,莫名的悲傷。

床上躺著的慕漣漪,沒有任何的反應。

顧弈塵靜靜的在床邊坐著,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身子都發麻了,才緩緩睜開了漆黑的眸子。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瞳,現在又多出了另一種顏色。

醒目的紅血絲攀上他的眼底,像是瞳孔出血一般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