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長和劉機槍等從蟒猊峰腳下連夜趕回了仙人柱營房:他們還沒坐下,小雪就急忙湊上去,報告了小興安又失蹤的消息。

    “這附近,你們都找了嗎?”林隊長接連問,“小奴卡的小犬房裏呢?”

    “找啦,我偷偷進了小奴卡的小犬房,裏麵空空的,沒有小奴卡,也沒有黑獵犬。”小雪撲閃一下亮晶晶的眼睛回答,“附近,我們也都找了,怕驚動博博彥,引起他的懷疑,沒敢呼喚和喊叫著找。”

    仙人柱營房裏一片鬱悶。爐膛裏的木柈被燒得“劈劈啪啪”響,從爐縫閃出的火舌那樣慘黃,燈光那樣慘白。焦慮的氣氛以最大的濃度籠罩著仙人柱營房。

    “林隊長,”不知誰打破沉悶問了一句,“小辛呢?”

    林隊長低著頭,不吱聲,像在凝神思考什麽。

    “他……”劉機槍用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句,“犧……牲……了!”

    室內變得像真空一樣沉悶。焦慮、悲憤的陰雲緊緊罩著整個仙人柱營房。燈光那樣慘白,爐火裏的木柈“劈劈啪啪”的爆裂聲,刺痛著每一個人的心。

    沉默。少有的沉默。

    漸漸,在焦慮、悲憤的氣氛中,大家都學著劉機槍的樣子,摘掉帽子,麵向小辛的床鋪,默默地哀立著。

    突然,“吱吜”一聲,仙人柱營房的門被急促地推開了,哨兵一手把著門框探進頭來報告:“林隊長,小興安回來啦!”

    大夥兒側轉過身來時,小興安已汗水淋淋地背著小奴卡邁進了門坎。

    小興安哈腰背著小奴卡走到床邊,大夥兒圍上來,有扶小奴卡胳膊的,有抬腿的,有托背的,把小奴卡從小興安背上輕接輕放地安置到了杆子床上。

    劉機槍伸手從拉繩上摘下小提燈,大夥兒就著燈光一看,小奴卡的脊背血淋淋的,有幾處被樹枝扯出了小深口子,折斷的枝頭還嵌在傷口裏,泥土和葉屑模糊了傷口,肉翻翻著,血還在往外滲,有些小木刺亂七八糟地插在脊背上。整個小皮大哈的後片已經沒了蹤影,隻有兩條胳膊筒兒在胳膊上箍著,領子在脖子上套著;本來就破舊的小麅皮褲兒,兩個屁股蛋上磨出了兩個大窟窿。

    小奴卡坐在床沿上,不喊疼,不掉淚,臉上也沒有痛苦的表情,用陌生的目光瞧著麵前的幾名戰士。

    “快!”林隊長命令小雪,“快給小奴卡處置傷口,敷上藥,包紮好。”

    小雪麻利地取來藥箱包,讓小奴卡趴在杆子床上,從上到下,用棉團蘸著酒精,一個一個傷口擦洗著,然後又用鉗夾往外夾木刺、枝屑,敷上藥,包紮好。

    這回,小奴卡覺出疼了。他趴在杆子床上,腦門兒緊貼著床咬緊牙,兩手緊緊抓著褥子。

    “小興安,這倒底是怎麽回事?”林隊長哈腰瞧著小雪處置傷口,不抬頭地問。

    林隊長的話落下去半天,沒人吱聲。他扭頭一看,方才站在自己身邊的小興安,一個人躲到旮旯那兒去了,正低著頭擺弄紐扣兒。

    原來,小興安當初想得挺好,回來如何如何向林隊長講聽到博博彥審訊小奴卡時,說的那些仇視剿匪小分隊的話,可是,把小奴卡背回來以後,見林隊長和大家都那般吃驚的樣子,心裏又發起慌來。當初,博博彥在歡迎剿匪小分隊的儀式上,不是也不懷好意地叫剿匪小分隊亮藝嗎?多虧小辛那一招兒鎮住了他們。其實,博博彥的用意林隊長是清楚的,可是以後他不是還講靠近和爭取他嗎?這回,自己把博博彥要拖死的小奴卡背了回來,博博彥一定會察覺是剿匪小分隊幹的,弄不好,要弄出大亂子,誰知林隊長是怎麽想的呢?他心裏怦怦直跳,沒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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