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裏的涼意在不斷增強,寒冬正無聲無息地向小興安嶺逼近。

    傍晚,剿匪小分隊分成的三個偵察小組,分別從三條通往蟒猊峰的毛毛道旁隱蔽歸來,都一無所獲。就這樣,已經持續了四天,不能不使林隊長和戰友們感到奇怪。他們從興安村和各方麵得到的情報知道,蟒猊峰上大約有二百名左右土匪,糧、油和鹽等要有較大的用量。據說,以往的時候,隔個三五天,就有馬四炮的人下山來搬弄鹽油;隔個半月二十天,就要下來幾十人弄糧食。特別是秋天,為了準備越冬的口糧,幾乎天天有人馬下山出林子。可是轉眼十多天過去了,竟沒見到土匪的一點影子。

    奇怪,簡直是太奇怪了!

    林隊長和戰友們原先估計,這樣不出三天,就可以抓住一個甚至幾個“舌頭”,摸清馬四炮的底細,按照那個部署,就可以進行那場奇異的戰鬥。可是,萬萬沒想到……

    林隊長苦苦琢磨,難道說馬四炮察覺出剿匪小分隊插進了小興安嶺?難道自己的隊伍得撤離這個鄂倫春部落另做新的部署?臨出發時,首長一再叮嚀要深入到鄂倫春部落裏去,依靠窮苦獵手,因為他們熟悉地形,依靠上他們,會給剿匪工作帶來很大方便。

    他再三思量,決定再做最後一次努力,立刻做出兩項決定:一是讓小興安盡量偷偷地去接觸小奴卡,探出些實話,哪怕是和蟒猊峰上的馬四炮隻有蛛絲馬跡般的聯係也行;二是他決定帶領一組戰士直插蟒猊峰正麵山根下,襲擊石縫路口,進行冒險偵察,其他戰士仍去毛毛道旁隱蔽。

    天蒙蒙亮,林隊長再也躺不住了,他招呼醒大家,談出了自己的打算,征得了大家同意,就匆匆忙忙吃點東西,分頭開始行動了。

    林隊長帶領劉機槍、小辛等幾名戰士進了林子,沿著去蟒猊峰正麵山根的路線,急行軍前進。

    這茫茫的小興安嶺深處,山連山,峰挨峰,其中蟒猊峰是明顯突兀高拔的一座,那峰端插進了飄飄忽忽的雲海裏。從烏力楞到那兒去,隔著三座山呢。循著初次偵察時在樹幹上用刀削出的一個個白茬兒路標,他們翻過一座山,找到了土匪下山出入興安嶺踩出的一條毛毛道,才認定,翻過前麵的連雲峰,再翻過巍峨嶙峋的摩日山,才是蟒猊峰哩。

    “唉--呀--”

    “救--命--呀--”

    林隊長和戰友們剛站穩腳,正揩著汗,仰臉看那連雲峰,前麵突然傳來了悲慟的呼救聲。

    林隊長打了一個手勢,他身後的幾名戰士學著他的樣子立即臥倒,各選好一棵大樹爬過去隱蔽起來。

    林隊長悄悄探出頭,透過樹空隙望去,原來是一隻正在柞樹下吃橡子的黑瞎子,發現它不遠處走著一個人,便呼呼地撲上去。那人早嚇得篩了糠,幹打哆嗦邁不動步。黑瞎子躥上去,猛勁一個前掌扇去打倒了那個人,接著臉一扭,就用它肥胖的屁股一起一落地在那人身上蹲起來。蹲得那人喊不出聲了。它又掉過頭,伸出帶刺的長長的舌頭,朝那人臉上舔去……

    “隊長!”劉機槍爬過來,在林隊長耳朵邊悄悄嘀咕,“像是個打獵的,穿的破衣破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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