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出差不在家,肖寶貝就像摘掉金箍咒的孫猴子一樣,可以隨隨便便地翻筋鬥、打把式,願意騰雲就騰雲,願意駕霧就駕霧。

    塞北夏天的早晨,天亮得格外早。太陽還沒有爬上山尖兒,肖寶貝就翻身起床,囫圇吞棗地吃了點兒早點,背上書包,拎著小鳥槍,一溜煙跑出了家門。他打算痛痛快快地玩一陣兒,打上一大串麻雀兒,然後再去上學。

    其實,要是爸爸臨走時沒留話,他就幹脆背著媽媽逃學一天,去打一天麻雀兒。今天有作文課,他最頭疼了,要不是爸爸盯著作文不放鬆,今天就可以不去上學了。

    天空碧藍碧藍,空氣十分清新,街道仍然靜謐,隻有清掃工人在辛勤地勞作。偶爾有幾輛早班的公共汽車在公路上駛過,這些並沒給城市的早晨帶來噪音和忙亂。

    肖寶貝跑出大院,從書包裏掏出一隻昨天捉的小麻雀,綁在一棵柳樹枝上,然後退後幾步,在小鳥槍裏裝滿槍砂,練習瞄準,也不知打了多少槍,總算把小麻雀打死了。這才拔腿出了小巷,一直向後街走去。他早就探聽好了,早晨時,那裏的雀兒最多。因為那兒有個糧庫,雀兒喜歡在那兒周圍的房簷下做窩。

    他跑啊跑,離後街還挺遠呢,就聽見了麻雀嘰嘰喳喳叫成一團兒的聲音。他心裏美極了,跑得更快了。斜背的書包“哐當哐當”直拍屁股,也不覺著疼。

    後街是一條貫通城市南北,隻能並排跑開兩輛汽車的馬路,路兩旁栽著早已成陰的楊樹和柳樹。

    肖寶貝跑到巷頭。迎麵那棵楊樹上就有不少麻雀。

    他把書包摘下來往旁邊一甩,身子貼著巷口一個工廠院牆拐角,端起小鳥槍,向樹上瞄起來。

    “啪嗒”,他瞄準枝頭上一隻低頭向下喳喳叫的麻雀扣動了扳機,接著看看地上有沒有掉下來的麻雀。嘿!糟糕!那麻雀還在枝頭上,仿佛叫得更歡了。

    “啪嗒!”

    “啪嗒!”

    ……

    肖寶貝仰著臉,端著小鳥槍,自己也數不清扣了多少次扳機了,但不見一隻麻雀掉下來。他仰得脖子有些酸疼了,收回槍,低下頭,歇了一歇。

    樹上的麻雀像是氣他似的,嘰嘰喳喳越叫越響。

    肖寶貝一抬頭,隻覺得耀眼睛,太陽笑眯眯地爬上了遠處的山尖兒。他覺得那笑,好像是在瞧不起他。

    他端起槍,瞄準正在掐架的一對麻雀,“啪嗒,啪嗒……”接連不斷地扣起扳機來。

    “啪嗒”一聲,一隻麻雀從樹上跌落下來,在地上直打撲棱。

    肖寶貝高興地抽回槍,準備哈腰撿麻雀。忽然,一個身影倏地閃過,一把抓起地上的麻雀,連連稱讚:“好槍法!好槍法!”

    肖寶貝定睛一看,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給(是借?)小鳥槍的那個小夥子。

    “肖寶貝,”小夥子很得意,好像他射下了麻雀兒,湊到肖寶貝跟前說,“這小鳥槍,玩得怎麽樣?”

    肖寶貝瞧瞧小夥子手裏的麻雀,接過來,充滿勝利喜悅的樣子說:“好玩極了,有意思。”

    “可惜呀,”小夥子把身子重心移到一條腿上,搖晃著另一條腿和腦袋說,“要是我的就送給你啦!”

    肖寶貝奇怪地問:“怎麽,小鳥槍不是你的?”

    “是啊,”小夥子回答,“人家要呢!”

    肖寶貝懇求:“叔叔,我才打落第一隻麻雀兒,還沒過夠癮哩。”說完抬頭看看太陽,又說,“我馬上還要去上課,再借我玩……”

    “上學來得及,”小夥子看看手表說,“讓你爸爸給你買一支嘛。”

    肖寶貝搖搖頭:“爸爸不給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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