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黑色的雨傘,跌落在他們腳邊。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隔著朦朦朧朧的雨幕,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兩個人,甚至清晰的看到了那個男人去摸她的臉。

不知道她了句什麽話,他突然就笑了起來,那樣的笑容即使淋著雨,都燦爛極了,卻深深的,深深的刺傷了他的眼。

握著方向盤的手,有青筋暴起,捏得方向盤幾乎變了形,顧夜白氣得發笑,笑自己覆水難收,笑自己自作多情。

來的路上他還在想,隻要她真心知道錯了,隻要她還愛他,他就什麽都可以不管不顧,帶她一起回國。

然而,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他的妻子,現在正躺在別饒懷中,被別的男人嗬護安慰。

方向盤一甩,車子掉頭後他猛然踩下刹車,重新趕往機場,途中撥通了特助的電話,“收拾東西,回國。”

未等到秘書有機會話,他便掛羚話,油門踩到底。

加速,加速,再加速。

但凡唐果兒伸手推開了左逸辰,他也不至於逃離這座城剩

六年的真心付出,終究沒能敵得過青梅竹馬四個字。

顧夜白,輸了嗎?

好像是的。

誰叫他從來都不是大度的一個人,他沒辦法大度到不在意唐果兒把別的女人往他床上送,更沒辦法不在意他的妻子躺在竹馬的懷中而無動於衷。

六年,兩千多個日日夜夜,一敗塗地。

真的很難受,連大口呼吸都難受,因為吸氣會痛,呼氣也會痛,哪怕是最輕微的一個動作,也能掀起無法挪動的痛。

“顧先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重新回到機場的,聽到熟悉的聲音,他才從精神恍惚中拉回了神智,低頭看去。

沈茵茵站在他身前,看到他眼淚奪眶而出,喜極而泣,“我就知道顧先生不會丟下我的,我就知道顧先生你不會對我這麽狠心。”

“所以我沒有走,我一直在這裏等顧先生你,結果真的等到你了。”

她慌亂的擦了擦眼淚,“顧先生,我們一起回國吧。”

顧夜白在這方麵,從來都很理智。

不管沈茵茵裝得多像,裝得多真心,他還是一眼便能看穿她的意圖,她的目的。

外麵的女人好歹為了過得更好,肯在他麵前裝一下,而作為他的妻子,她卻連裝都不肯裝一下。

想來也是,唐果兒裝什麽呢?

就算沒有他,她的身後還有左逸辰願意接手,無條件的遷就她寵愛她。

“顧先生……”沈茵茵見他沒有反應,再度心喊他的名字。

猝不及防,對上了他的眼。

冷漠,深邃。

和初見時慵懶的模樣,判若兩人。

卻依舊極其好看。

“顧先生……”

沈茵茵無路可走,隻可放手一搏,博對了便是前程似錦,人生巔峰,麵子尊嚴的算什麽?

她活在最底層,日日卑微,這些東西對於她來,隨手可丟棄。

她輕輕捏住了他的衣角,軟聲軟語的請求,“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