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信？那自己都不信的東西，有拿去跟朋友講的必要嗎？說好聽點叫“善意的謊言”，說難聽點就是“坑蒙騙瞎忽悠”！

    “不是，好歹慕雪也是個朋友，就算她的地位比不上紫露，比不上夏章，比不上陳筱菲，甚至都比不上諶暹玸，可既然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看見她這樣，連句安慰鼓勵的話都不說，有點說不過去吧！”

    孟東自己理屈詞窮，卻突然間發現，周頎洛好像對安慰鼓勵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熱情。

    “慕雪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周頎洛苦笑著說。

    “你的意思是，她應該學會自我升華對嗎？”孟東以為周頎洛是想讓柳慕雪自己想開點。

    “這麽說吧！我初中的時候，班裏好多女孩子都喜歡打扮自己，尤其是漂亮女生。穿著時尚俏麗的衣服，濃妝豔抹，染發燙發的。而男孩子們則是喜歡炫富，喜歡攀比家庭背景。”周頎洛拉著孟東坐下。

    “很正常啊！青春期孩子們心理過渡期。”孟東對政治課上的這部分學習還是有一點印象的。

    “當時我們的初中班主任跟我們說，女孩子長得漂亮有什麽用？漂亮又不能當飯吃！男人喜歡的是心靈美的！家庭條件好有什麽用？你們未來在社會上混還是要靠學習成績的！靠家庭背景憑關係是沒用的！”周頎洛做著一本正經的表情，學著當年老師語重心長的表情說。

    “當老師的不都這麽教育學生的嗎？沒什麽不對啊？”對孟東來說，這樣的話太熟悉太熟悉了。

    打從孟東知道學校裏有考試這回事，有學習成績這項指標開始，這套說辭被家長和無數的老師們當做真理一樣的反複說起反複強調。主要作用就是讓自己相信“學習成績好就是未來的主宰者，終究會成為社會上的成功人士”……

    “可是我後來上了大學，有一回又遇到當年的初中班主任了，我們聊了會兒，她就完全不是當年的說法了。”周頎洛臉上的表情從一本正經的老學究變成了玩世不恭紈絝子弟。

    “那她……”孟東猜測著，無非是推翻了自己當年的說辭唄！

    “她說，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靠背景靠關係的！她自己名牌大學畢業，可遲遲得不到提幹的機會，而教導處主任和校長，學曆都比她低！而且女孩子長得漂亮就是機會多，好處多！很多高學曆的，能力強的女生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得到的東西，漂亮的女生輕鬆就能得到！”周頎洛口氣裏充滿了無奈，仿佛他不是這種大環境下的利益獲得者，反而是懷才不遇的意氣書生。

    “那她會把這些話說給她後來教的學生們聽嗎？”

    孟東原本以為身為老師或許會說“條條大道通羅馬”“另辟蹊徑未嚐不是種更好的選擇”“太陽就是再普照大地，也難免會有陰影存在”之類的含蓄描述（反正孟東的大學老師們就愛這麽說），沒想到這位老師竟然會這麽單刀直入，這麽的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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