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堪歎人生天地中,使盡了心機為利名。寶貴榮華花間露,好勇爭強火化冰。三寸氣在千般用,一旦無常萬事空。任君使盡了千條計,難免荒郊身被土蒙。話說馬成龍正在對河居吃酒之際,遇見了一個人,把手中刀望桌上一拍,說了好些個惡話,嚇的眾吃酒之人都不敢言語了。成龍把手中的刀,也照著桌上一插,說:“我也不是無名,白欺負我,你先等等!若不服,過來咱們比並比並,我可不怕這些個事!”那邊那個人一聽此言,說:“好哇!來,來,來!咱們去到了無人之處再說吧。”手拿金背刀,一直的望門外去了。成龍後麵跟隨。嚇的跑堂的也不敢追,自己在鋪內盡害怕。

    成龍跟著那個人到了無人之處,成龍說:“我瞧你像一個‘合字兒’。”那人一聽,說:“不錯,你‘好俊招路’啊。我是知道你像個‘在線的’。”成龍不懂,本來他頭一句,是與馬夢太學的,一聽人說:“好俊招路兒”,他說:“你才是‘抄路兒’。別玩笑。”那個人也笑了,說:“原來你是一個外行,我也不必多問,你姓什麽?哪裏人氏?”馬成龍自通名姓。那人說:“原來是馬大哥。我久仰大名,轟雷貫耳。小弟是陝西鹹陽人,姓張,名忠,字大虎。我別號人稱笑麵無常。奉我義兄之命,前來這侯府下書。來到對河居,一瞧尊駕這個穿著打扮,我疑你是一個綠林中的英雄。今天一問,才知是一位大人。”成龍說:“張大哥不可這樣稱呼。你我自己兄弟,何必如是。”二人複又回來了,到對河居,二人在一個桌兒上落座,又把那邊的菜都給移過來。二人越說越高興,成龍說:“賢弟,你今天跟我去把這虎丘山逛逛。”張忠說:“小弟與兄長可以前去。”又派人雇了兩乘爬山虎。成龍要到櫃上給錢,張大虎說:“大哥,你不必讓,我早已給留在櫃上兩錠紋銀。若要不然,你我方才耍笑,他為何不與咱們要飯帳呢?我一進來之時,你正低著頭兒在那裏喝酒,我給他們櫃上留下的。咱們逛完了廟,再回此處吃酒算帳。”二人到了外邊,方要上爬山虎,成龍一瞧大虎坐的那爬山虎,兩個人倒雄壯;惟有這一乘爬山虎兒,是哥兒兩個,都是瘦弱的身體,一場寒病方才好。山東馬身軀又大,二人不能抬成龍,說:“老爺,我們哥兒兩個是不能抬你老人家,再雇別人的吧!”成龍說:“你二人再找一個人,二人在頭裏橫上一條杠子兩個人抬著,一個人在後邊抬著,也就成了。”二人點頭,照樣找了一個人來,抬起兩個人,一直的奔虎丘山而來。

    走了有五六裏之遙,後邊過來了兩乘轎子,頭前一匹引馬,後邊還有四五個跟人。頭前那個引馬直嚷說:“閑人退後,轎子來了!”成龍與張忠二人的爬山虎兒望旁邊一閃,轎子由東邊望西而去。方一過去,隻聽轎內有人說:“站住!”轎裏邊是一個婦人說話,說:“馬大哥,你多早來的?”山東馬成龍說:“你是望誰說話哪?”轎內那少婦人說:“成龍馬大哥,你不認識我嗎?我哥哥是胡忠孝,難道忘了不成?”山東馬一聽,說:“原來是賢妹。我是昨天晚響才到,打算要去到副將衙門去瞧瞧張三兄弟,我還沒去哪。”原來這兩乘轎子,頭前是張廣太的大夫人胡氏賽花,後國是他二夫人韓氏紅玉。二人因廣太到任不服水土得病,許下願上虎丘山燒香,廣太好了,不叫他們去。今天是張三大人演操去,二位夫人私自帶領幾名跟人,去上虎丘山還願去。方走到此處,遇見了他等兩乘爬山虎兒,說了幾句話。胡氏夫人說:“回頭馬大哥上我們衙門裏去吧。”吩咐起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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