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堪歎人為歲月荒,何時得能出塵江?

    從容作事撇煩惱,忍耐長調運怨防。

    人因貪財身家喪,鳥為得食命早亡。

    諸公攜手回手望,緣怨三教禮何常。

    二馬到了邢台縣東升店門首,二人下了車,趕車的一搖鞭進店,二馬在後麵跟隨。山東馬方一進店,旁邊那些個人都瞧山東馬的這個穿著打扮:玫瑰紫的汗褂,紫摹本緞的中衣,玉色綢子襪子,大紅緞子山東鞋,夾著油綠洋縐大褂與大環金絲寶刀,大家看著他好像一個半瘋。成龍一入店,那寶刀在鞘內躥出了有三寸多長,隻聽“咯啦啦”直響,嚇得山東馬小辮一發楞,說:“好家夥!馬兄弟,咱們不住這個店,走吧。”店中夥計過來說:“二位客人,既來到此處,都不是外人,願意住北上房,就住在北上房,東廂房、西廂房,任憑二位隨便。”

    原來這座店,坐東向西,一進大門望北一拐,北上房五間,東西廂房九、十間。二馬在院中站著發楞,聽見店中夥計直嚷,夢太說:“你把上房給我騰出來吧。”夥計說:“上房可不成。當時屋中可沒人住,由從頭幾天來了一個老頭兒,帶著一個姑娘,他白日就走,晚上必來。臨走之時留話,不準租賃別人。二位住東配房吧。”山東馬說:“不成,我非住上房不可!”夥計說:“既然如此,我把上房門給你開開,你們住在那裏就是。”夥計開了上房門,二馬進去落座,要酒要菜,二馬喝酒。

    天正黃昏以後,隻聽外麵進來一輛二套車,小夥計在院內說:“老爺子,你來了嗎?我打算你今天不回來了。隻因有一個趕車的曹爺常住我們這個店,由都中拉了兩個客人,到了我們這店裏,叫他住別的屋他不住,一定要住上房。我言上房有了客人住了,他說:‘任憑他是誰,總得讓我住上房。’你老人家住東配房吧。”那個老頭一聞此言,勃然大怒,說:“那裏來的小輩,好大膽量,莫非項長三頭,脊生六背!”山東馬在上房一聽,拉大環金絲寶刀出來,站在台階之上,說:“我就是一個腦袋、兩隻膊膀,我就要住上房!”

    隻見櫃房裏出來一個掌櫃的,站在院中間,對著那後來的老頭兒說話,說:“老客人,不可聽我們那夥計的話,我們是人緣飯緣盡了,他說這話全不是買賣話。隻因為上房住的這二位客人,到了咱們這店,人家問有上房才住哪,沒有上房就住別的店去。趕車的與咱們有交情,我知道你老人家常不回來,要知道今天你老人家回來,我等天膽也不敢把上房給人住。”那個老頭說:“好哇,我要是一個人也不拘,住在哪裏都行啦。我帶著我的女兒,我不能住一間房。既然如此,把東配房給我騰出來,我們住東配房就是。”山東馬在那邊上房台階上站著,一聽這話也沒有氣啦。細瞧那個老頭兒:年約六十以外,藍哇哇的麵貌,黃焦焦的透紅一部虯髯,身高九尺;穿二藍洋縐大衫,薄底快靴。自車內又下來一個年青的女子,約有十八九歲,同著那個老頭兒進了東配房中去了。山東馬一瞧這個老頭兒,口內不覺失聲說:“龍”。他心中想著像個龍王的樣子,故此他才說:“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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