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古友尊三益,今人重萬金。

    乾坤無管鮑,何處是知心?

    眾問官吩咐把吳聯頭發分開,頂心果有一個頂記,吳聯也沒有話說了,自己閉口無言。

    張三爺回了哈大人的住宅,那大爺先到了外書房,見了三爺請安,說:“哥哥,小弟自分手之後,時常想念,不知兄長在何處去了。小弟時常派人各處尋找,並不知你在哪裏。今日相見,真是三生有幸!”正說之際,薑玉自裏邊出來,說:“三叔,你老人家還好啊?我在這裏給你老人家請安啦!大人與太太俱在裏邊坐著,叫我出來請你老人家。我今天才知道三叔作了官啦。”那大爺說:“三哥,咱們走吧。”廣太說:“薑玉,我今天瞧見你,我甚喜悅。來吧,先到裏邊去就了。”說著,到內院,一進上房,大人與太太甚是喜歡。”哈公說:“廣太,你的心胸甚好。四太太說:“廣太,你得有今日,我也喜歡。”說著,吩咐來人擺酒。三爺與那丹珠、大人與太太在一個桌上吃酒,說別後之事。三爺又叫薑玉說與報喜之人:“來這宅內報喜,不必去到河西務家內去。”大人又問廣太說:“你在上海跟我三年,你的餘資還有多少?”三爺說:“多蒙大人各處掛名,所有的進項俱皆未用。”哈公說:“我再給你五千銀子。”四太太說:“我給你一千銀子就是。”廣太叩謝。直吃到月上花梢,方才停杯罷盞,撤去殘桌,大家回歸自己屋內安歇。次日,大人帶廣太遞請訓折子,方才與他寫車雇跟人。天至平夕,外邊門上來報:“倭侯爺來拜張大人。”三爺出去一瞧,是顧煥章,說:“裏邊坐吧。”隻因刑部堂官與派審之人,俱皆奏明了聖上,康熙佛爺降旨:把吳聯在萊市口淩遲示眾。顧煥章與國分懮,欽賜倭克金布靖遠侯爵。

    倭侯爺謝恩,回到了達摩肅王府,一見王爺請安,提起張廣太在刑部之事,“我去拜拜,他是在哪裏住?”派下人去打聽在哪裏住。少時,回來稟報說:“住在史家胡衕哈宅。”吩咐外邊人把車套上,要去拜張廣太。

    到了哈宅門首,張廣太迎接出來,讓到裏邊書房落座。倭侯爺說:“我這一場官司,若非賢弟,含冤泉下矣!今朝我雖蒙聖恩,升為侯爵,也是老弟之功。”張三爺說:“我在外邊常聽說有一賽報應顧煥章,並不知為人何如;今天得遇兄台,此乃三生有幸!”顧煥章說:“我蒙聖恩賞賜我靖遠侯,賜姓倭克金布,我總感念弟台之恩。吾還有兩個拜弟,不知你知道不知?一名山東馬成龍,一名瘦馬馬夢太,俱在大將軍處隨營聽差。”三爺說:“這兩個我都認得。瘦馬是我師兄,山東馬是我的恩人,在大營內救過我,是我的口盟拜兄。倭侯爺說:“論起來,是自己弟兄了。張三兄弟,你不必外道,劣兄知道你是個英雄。你回家辦喜事,我還到你家中去哪。”說著,喝了幾碗茶,也就告辭。張廣太留吃晚飯,請那大爺作陪。三人喝的高興,煥章倭侯爺與三爺廣太二人口盟金蘭之好,情投意合,天晚侯爺回王府去了。

    次日,廣太由部內庫上領了二千兩銀子,在都中拜了兩天客,起身到通州潞河驛站。有本汛守備胡忠孝早預備好了公館,留廣太住宿,一來是奉旨指婚的嬌容新親,二則胡爺要會會這位三爺。廣太留在公館,連二十多輛車,並帶薑玉等下人三十餘名,俱在通州住宿。

    次日天明,胡爺陪著用了早飯,問:“三大人是坐車走?是坐船走?旱路八十裏,水路二百路程。”廣太說:“我走旱路吧,一則一天就到;二則省得卸車裝船,往返奔馳。”遂吩咐外邊人預備起程。胡爺送出南門,就不送了。張三爺在路上想起離家當年之事,叫薑玉離河西務五六裏打店。薑小爺頭前先下打店去了,眾人隨後行走。至日色西斜,離河西務六裏之遙,大路上村莊有一個大店,請三大人入店歇息歇息。廣太用完了晚飯,吩咐薑玉找一身破衣服,自己明天訪兄長張廣聚,看他有手足情義無有。一夜無話。次日,三爺改扮,叫薑玉附耳,如此如此,自己穿一身破爛衣服,帶著有二百銅錢,直奔河西務去。方一進西村口,隻見村中就不似先前樣式了,也有倒塌的房屋,也有新蓋起來的。正是:去日兒童皆長大,昔年親友半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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