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謝萬歲爺!”當下三人都一一落座。

“萬歲爺,歡情散的解藥,顧先生已經給配製出來了!”甫一坐下,秦衝就又坐不住了,忙得從身後解下包袱來,放在了桌上,一邊激動地打開了包袱,一邊取了一包藥送至鍾明巍的麵前,一邊兩眼放光道,“萬歲爺,您快看!這就是歡情散的解藥!顧先生給您調了半年的量!”

鍾明巍驀地渾身一僵,他死死盯著那包送到自己麵前的藥,半天才終於緩了過來,他忙得伸手接過了那包藥,然後急急可可地打開了,一邊看著裏頭的藥材,一邊喃喃道:“怎麽會?先生明明說過歡情散是西域秘藥,配方早就失散了,是斷斷不可能配出來解藥的,這咋麽會?怎麽可能呢?”

孔聞敏並不知道事情前因後果,這時候倒也聽明白了大概,知道鍾明巍是中了一種叫歡情散的毒,也知道平西王給他尋來了配方,又讓顧長林給配製出了解藥,當下暗暗稱奇,他和鍾明巍相識時間不短了,一直也沒發覺鍾明巍身子有什麽異常,竟沒想到鍾明巍竟然一直都是身中奇毒的,想來必定是和宮廷鬥爭脫不開幹係,當下一邊暗暗咋舌,覺得鍾明巍甚是不易,一邊對美芽的不離不棄,更是萬分敬佩。

“爺,平西王從突厥皇室尋來了歡情散的配方,又向突厥皇上討了歡情散解藥所需藥材,派人快馬加鞭送到了寧古塔去,顧先生大喜過望,花了幾個月的功夫,終於將解藥給配出來了。”龐毅解釋道,瞧著鍾明巍臉上激動得有些微微抽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不住點頭的鍾明巍,龐毅心裏著實不是個滋味兒,這一路,美芽和鍾明巍是怎麽走過來的,他都是親眼目睹,因為歡情散,這兩人更是險些陰陽兩隔,所以鍾明巍的狂喜,他這個一直寸步不離的貼身侍衛,自然是能夠體會的,他自然也為鍾明巍高興,尤其是,他這剛剛做了爹,知道有孩子的好,這就更為鍾明巍和美芽高興了。

“原來,那天,他說的竟是這個……”鍾明巍抓了一把藥材送到自己的鼻前,使勁兒地嗅著那清苦的味道,想著清晨城門前分別,平西王一再囑咐他好好兒調養身子的話,再想著那一日平西王忽至大營時候的場景,一時間,心裏俱是說不出來的感激。

“什麽?顧長林受傷了?嚴重嗎?我可是派人帶著配方還要所有藥材去了寧古塔找他幫忙的,他怎麽就受傷了,哪裏受傷了?影不影響配藥啊?”

“爹,你說的什麽配方啊?可要緊嗎?”

“這個不重要,我過後再跟你細說。”

……

這話兩人當時說著,可是事後誰都沒記起來,又或者是平西王故意沒有再提起,存心要給他一個驚喜,這時候,鍾明巍回想著平西王當時隨口說出的話,心裏哪兒有不感激的?他能想象出來,為了尋找這早就失傳了的秘藥配方,平西王要花多大功夫,要費多少心力,可是這些平西王從來都沒有跟他說過,甚至提都沒提一句。

想來也真是可笑,他的生父,恨不得讓他斷子絕孫,派人不遠萬裏去西域求來這一味奇毒,他的皇叔,卻為了給他解毒,不知費盡了多少心血。

……

秦衝跟在鍾明巍身邊的時間不長,可是卻也能夠看出鍾明巍這一臉複雜的情緒,一時間也不敢貿然開口,可是肚子裏還憋著話呢,又不能不說,當下,他拿眼看了看龐毅,龐毅對他點點頭,又指了指自己,示意不用他說,秦衝登時就鬆了口氣兒,他是真的不願意做給鍾明巍潑冷水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