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

“哎呦!廖大哥,你可總算來了!那個叫甄兆寺的侍衛都等得不耐煩了,”高誌奇瞧著廖崇武過來,趕緊地迎了上去,一邊又朝他身後張望,一邊小聲詢問,“怎麽?殿下沒一塊過來?”

“不過是個區區跑腿兒侍衛,用不著殿下走這一趟,”廖崇武緩聲道,一邊隨著高誌奇朝正堂裏頭走,一邊隨口問,“你剛才說那個侍衛叫什麽?”

“叫甄兆寺!喊起來跟真找死似的!”高誌奇忍不住吐槽道,一邊又小心翼翼地道,“可是那甄兆寺乃是崔大人的貼身侍衛,還說著是要帶話給殿下,務必要當麵告知的,殿下連麵兒都不露,怕是不好吧?是不是太不給崔大人麵子了?到底崔大人是殿下的外祖呢!”

“從今往後,不許再把殿下和崔氏一門聯係在一起,”廖崇武忽然頓住了腳,一字一頓地跟高誌奇道,“不單單是你,惠郡王府裏頭的所有人都要牢記,殿下乃是天家貴胄,是萬歲爺的皇子,身份貴重,並不是誰的外孫,知道了嗎?”

高誌奇一怔,不太明白廖崇武為什麽忽然說這個,可到底還是忙得躬身道:“是,屬下明白!”

“走吧!”廖崇武拍了拍高誌奇的肩膀,然後大步進了正堂。

“你就是崔大人派來的?”廖崇武瞧著正在大堂中不耐煩踱步的甄兆寺,緩聲道,“崔大人讓你帶什麽話兒給殿下,你和我說是一樣的。”

“你算是哪根蔥?”那甄兆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這時候也不見鍾明峨前來,反倒又來了一個侍衛,甄兆寺自是氣得冒煙,當下狠狠瞪著廖崇武,一邊冷聲道,“沒想到如今惠郡王的架子這般大,從前在京師,依仗著咱們崔氏一門鋪路搭橋,如今崔氏一門被外放出京,惠郡王便就翻臉無情了,連崔大人的口信兒都稀得聽了是吧?”

“既是不稀得和我這根蔥說,那就請自便吧。”廖崇武瞥了那甄兆寺一眼,一邊淡淡道,說話的時候,還朝一邊退了退,給甄兆寺讓出了路。

“你!”甄兆寺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使勁兒地喘了半天氣兒,到底還是咬著牙,道出了來意,“崔大人派我來跟殿下傳口信兒,崔大人說了,永州和贛州還有嶺南相去不遠,且又和京師距離甚遠,正是天高皇帝遠的所在,也是殿下成大事的好地方,正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崔大人讓殿下不要灰心,他已經派人去嶺南聯絡鄒氏一門了,假以時日,必定能輔佐殿下東山再起、殺回京師。”

“還有呢?”廖崇武沉聲道,“除了口信兒,可還有親筆書信嗎?”

“沒有了,”甄兆寺搖搖頭,“事關重大,崔大人為了安全起見,並未寫下書信,沒得落入歹人之手,隻讓屬下前來傳達口信兒。”

“很好,我會一字不差地轉達給殿下,你可以走了。”廖崇武對那甄兆寺道。

“可是屬下還得等著殿下的回信啊,要不然怎麽回去和崔大人複命?”甄兆寺不肯動,兀自站在原地,不耐煩地盯著廖崇武,“用不著你一味兒趕我走,等我拿到了殿下的回信,我自然會走,你當我樂意待在這兒受你們冷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