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瞧的出來,又怎麽樣?如今就算是安郡王對他拳打腳踢,那他也得笑臉相迎啊,必定除了安郡王這一根救命稻草,他就再無依托了,”鍾明崢緩聲道,一邊低頭攏著茶,半晌,忽然抬頭問淩世安,“那段承鴻如今是幾品官階?”

“回殿下的話,段承鴻乃是從六品翰林院修撰。”淩世安道。

“他既是想抓住安郡王這根救命稻草,那本王就給他個機會吧,”鍾明崢淡淡道,“就讓那個寧古塔來的陳清玄去翰林院任職吧。”

“是,那段承鴻死死抓著陳清玄,自然就是抓住了安郡王,”淩世安一怔隨即含笑道,“殿下當真是好計謀。”

“本王有什麽好計謀?不過是順應父皇的意思罷了,父皇不是有心想留陳清玄在京師嗎?本王自然要和父皇一心啊,”鍾明崢緩聲道,一邊抿了口茶,一邊又看向外頭陰沉沉的夜幕,然後道,“惠郡王這就要離京了吧?”

“是,惠郡王明日就啟程趕往封地,”淩世安道,一邊含笑問鍾明崢,“怎麽?殿下這是想要送惠郡王一程嗎?”

“這是自然,父皇最重仁義孝悌,做皇子的,自然也要遵循了,況且本王和惠郡王一向都是兄友弟恭,”鍾明崢挑了挑眉,一邊將手裏的茶盞放下,一邊起身朝寢房走去,“世安,明兒隨我出京,好好兒送惠郡王一程。”

“是,屬下遵命。”淩世安躬身道。

……

是夜。

惠郡王府。

寢房。

鍾明峨梳洗更衣之後,躺在床上發著呆,直到外頭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他這才回過神來,然後坐起了身子朝門口看去,果然沒過一會兒門就被人從外頭給推開了,廖崇武端著個托盤進來,上頭放著一碗蜂蜜燉血燕。

“還是跟從前一樣,洗完了頭發都不等頭發幹了就要上.床,明明身子骨不好,卻還總不知道保養,”廖崇武一邊將托盤放在小桌上,一邊把那碗蜂蜜燉血燕遞給了鍾明峨,“快,趁熱喝了。”

“你這不是日日都給我保養著嗎?”鍾明峨一邊挖著一勺蜂蜜燉血燕吃,一邊含笑看著廖崇武,“蜜放多了,甜得齁人。”

“那我下次放少點兒?”廖崇武忙道,他從前是從不下廚房的,也是這一次回京,趕著惠郡王府放出了一批仆人小廝,廚娘忙不過來了,他這才開始學著做飯,隻是他旁的也不去花心思學,單單跟著廚娘和郎中學著燉補品和藥膳一類的,等出了京去了永州,日子自然就不能和在京師相較了,他擔心鍾明峨的身子吃不消,所以現在就開始學著給他補身子。

“不用,”鍾明峨低著頭繼續一勺一勺地吃蜂蜜燉血燕,半天才又小聲道,“反正隻要是你做的東西,就算是不放糖不放蜜,也都甜得厲害。”

廖崇武一怔,隨即就笑了:“真的?”

“真的,不信你嚐嚐,”一邊說著,鍾明峨一邊挖了一勺子的蜂蜜燉血燕送到了廖崇武的麵前,亮晶晶的一雙眼巴巴地看著廖崇武,“甜的很呢。”

“我……嚐這兒……”廖崇武看了看那個伸到自己麵前的勺子,目光沿著那白瓷勺子一路向上,滑過鍾明峨白皙纖細的手指、月白色的袖子、瑩白精致的下巴,最後落在了鍾明峨過分紅潤晶亮的唇上,他氣喘得厲害,捧著鍾明峨的臉頰就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