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這樣說,我就是跟你鬧著玩兒的,”這下子輪到阿醜不自在了,她撓了撓頭發,一邊扭頭對鍾明巍道,“我知道你這麽幹坐著肯定特別無聊,那我進屋拿本書給你看?”

鍾明巍嘴角一陣抽搐:“……不看。”

“不看?”阿醜有些詫異,又有點兒失望地扁扁嘴,“是我買的書不好看嗎?”

“咳咳咳!”鍾明巍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怎麽好端端地又繞到了這個上麵來了,他幹咳了幾聲,然後含糊著對阿醜道,“不是,你買的書,都挺好看的。”

“哦,那你現在想看什麽?”阿醜忙得起身,一邊擦著手上的手,一邊問鍾明巍,“今天想看哪一本?《呼春野史》還是《蜻蜓奇緣》?我這就給你拿去。”

“我……我晚上看,現在不想看。”鍾明巍覺得這丫頭簡直要把自己給逼成沒皮沒臉的登徒子了。

“咦?你怎麽老是晚上看書啊?這算是什麽毛病啊?”阿醜覺得莫名其妙的很,到底還是沒去拿書,又坐在了下來,一邊繼續洗衣服,一邊隨口跟鍾明巍道,“哪天你念書給我看吧,我最喜歡聽人念書了,從前在延禧宮裏頭聽說書先生念過,好聽得很,這都將近兩年沒聽過了。”

鍾明巍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咬了半天牙,才總算發出了聲:“……行,以後念給你聽。”

……

陳叔他們在家裏忙活了一天,炕也就砌好了,因為鍾明巍這屋裏原來沒有炕,不需要拆補的,所以比陳清玄家的活還輕一點兒,阿醜千恩萬謝,付了人家五錢銀子,把陳叔送出了門,阿醜正要插門的時候,就又被陳叔給叫住了。

“怎麽了陳叔?”阿醜忙得又出了大門。

“哦,沒旁的事兒,就是早上上山的時候,陳奶奶讓我給你帶句話,說是讓你哪天方便的時候,下趟山去找她,好給你結做繡活兒的工錢,”陳叔含笑道,“你看這麽要緊的事兒,我差點兒都給忘了。”

“多謝啊陳叔!”阿醜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沒事兒沒事兒!進去吧。”陳叔招招手,然後轉身就走了。

阿醜一蹦一跳地進了房,就瞧著鍾明巍正對著個椅子出神。

“這是……”阿醜看著那椅子一怔,登時就紅了臉,後麵的話就說不下去了。

這是一張新做的椅子,陳叔按照鍾明巍的描述做的,隻是這椅子和普通的椅子又有不同,中間挖了一個大圓洞,下午小徒弟泥炕的時候,陳叔就動手做了這麽張椅子,至於這椅子是個什麽用途,用不著鍾明巍解釋,阿醜自然也能猜得出來了。

“以後,你扶著我下床就成了。”鍾明巍強忍著不自在,努力把語氣放得很平緩,隻是區區的幾個字,可鍾明巍這麽說出來,實在是很廢了一番心力的。

“好,我扶著你,”阿醜點點頭,也努力壓下了心裏的羞赧,她從外堂去了剪刀進來,坐在了床沿兒上,伸手把鍾明巍的腳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你什麽時候想……叫我一聲就成了,我隨叫隨到的。”

鍾明巍瞧著阿醜把脫自己的襪子,忙得去攔:“等洗了腳再剪,臭著呢。”

“不臭,”阿醜把他的手擋開,當下把鍾明巍的襪子給脫下了下來,她沒覺得鍾明巍腳臭,即便臭,她也是真的不嫌棄,她微微地彎著腰,仔仔細細地給鍾明巍剪腳趾甲,一邊蹙著眉道,“最不喜歡給你剪腳指甲了,太硬了,又往肉裏長,就怕剪著你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