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氣氛有些僵,所以小黃和方大叔不約而同地準備說兩句打圓場,不過,他們尚未開口,就被眼前的情況給弄蒙了。

    隻見上海來的貴客在短暫的沉默後,麵上變得有些激動,中年男人上前一步,走到白露麵前,盯著她的臉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這大城市裏來的貴客就是這麽盯著人家姑娘瞧的啊?小黃在心裏嘀咕。

    “我姓韓,是……”

    “大伯!”白露脫口而出:“我……我是玉玲,韓玉玲!”

    中年男人在聽到白露的稱呼時,表情一怔,緊接著再聽到白露報的姓名時,唇瓣動了一下,沒說話,但雙眼中滿是激動,甚至瞬間積蓄了淚水。

    “噯!”一個飽含深情的應聲。

    是的,白露的大膽猜測沒有錯,巧遇的這位正是幾個月都沒有音信的韓家大伯!

    “玉玲,來~囡囡,這是你堂哥,還記得不,你們小時候還常在一塊兒玩呢,說到你們小時候……多少年了哎。”提到過去,韓家大伯恍惚了一下。

    “哥哥!”白露甜甜地輕喚了一聲,她還指望韓家堂哥能幫她把小芳草掛在名下呢。

    “囡囡。”韓家堂哥應答,他比韓玉玲大幾歲,所以小時候的事情記得還是比較清楚地,對於這個從小就可愛又懂事的堂妹頗有感情。

    白露一聽這稱呼,便了然幾分,“囡囡”一詞是是江浙上海等地對家中女孩的親昵稱呼,從字麵看來,女外有圍,意為閨,女入閨中,可意會為閨中少女,韓家這一輩隻有韓玉玲這一個女孩,全家都這麽稱呼。

    站在一旁的小黃看明白了,原來從上海來的貴客要找的是下鄉的女知青,人家的親侄女啊。

    隻是,讓他有些不明白的是,大人物的侄女怎麽到現在還滯留在村裏沒回去呢?畢竟,近兩年陸陸續續都走得差不多了。

    小黃作為鎮政府裏最機靈的幹部,自然知道隨機應變,他邀請了一眾人留在鎮上用餐,意思是團圓飯。

    白露在短暫的激動過後,又回歸了理智。

    韓家大伯既然親自到邊疆的村鎮來了,那麽正規批文肯定是準備齊全了,他是鐵定要把侄女帶回上海的,在這點上給白露吃了一顆定心丸。

    但白露在村裏待了好幾個月,知道一個不成文的規則:知青想返程,上頭的審批文件是一定要有的,但是有了文件後,能不能回去,這就要看具體情況了。

    比如隔壁村,有個下鄉插隊男知青也不知是不是自願,反正是娶了生產隊長的守寡妹妹,去年的時候,他在省城的父母病重,希望他能調回城陪伴,後來文件也下來了,但村裏的媳婦死活不讓走,隻要他踏出門,那媳婦就把菜刀往脖子上抹,男知青後來一直拖著走不掉,最後愣是等到他父親已病逝的電報。

    所以,白露覺得韓家父兄要是這麽直接去村裏的話,八成會不太順利,她要走不是問題,畢竟韓玉玲和齊大誌沒領證,但重點在於要把小芳草一並帶走,哪怕出於麵子,齊家都不會輕易鬆口的。

    因此,白露認為今晚還是在鎮上停留,好好考慮一下,免得去村裏時被意外狀況搞得措手不及。

    在把自己的顧慮同韓家父兄說明之後,白露接過韓家堂哥遞來的一疊文件,這是關於韓玉玲返城的政治審批文件,以及堂哥認養小芳草的相關材料。

    翌日。

    白露一大早就覺得右眼皮開始跳,等到了村裏時,果然不錯,昨日單獨回村的方大叔向村支書告密了!

    齊家的所有人都堵在白露和曹大姐住的屋子,白露見狀冷笑,幸好和自己討論了半宿的韓家父兄同意了自己的策略,即他們在鎮上把手續辦好後返回縣城,自己三天之內會帶著小芳草去縣城與他們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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