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露隻是對王嬸的好吃懶做,不講衛生感到不滿,但無論她是苦口婆心地明勸,還是指桑罵槐地暗諷,都無法撼動王嬸的惡習。
於是,白露想著反正大晚上也沒啥娛樂,不然裝神弄鬼地嚇嚇她,這種臉皮比城牆厚的女人說不定用嚇唬的法子有效,若是能借此讓她日後少偷奸耍滑占別人便宜,也算做了件好事。
既然要裝,那就得裝得像。
所以,白露在閑暇之餘,便仔細翻閱了那幾冊從屋子後頭的櫃底找出來的現代詩集,她通過詩集推測來自杭州的女知青徐清清的說話風格,一番琢磨後,才有了後來那一晚,白露一口吳腔儂調再加上長發蓋了大半張臉的扮相。
哪知嚇唬到王嬸的同時,還同時詐出了個兩年前的真相。
並上外部消息的拚湊,白露明白了:
兩年前的冬天,王嬸不知什麽原因滑進高粱地旁邊的雪窩裏了,剛好路過的徐清清便跑去拉她出來,但婉約的姑娘力道太小,反倒是被鐵秤砣一樣的王嬸反拖進雪窩裏了。
後來徐清清幫著王嬸出了雪窩,但自己卻還陷在雪窩裏。本應該回去喊人的王嬸在路上遇到了壞心眼的二癩子等人,她在明知對方是鰥夫流氓之輩,仍舊告知了對方徐清清陷落在雪窩的事。
說就說了吧,也許鰥夫流氓也有好心的時候呢。
但令人費解的是,王嬸在回到住所後,不僅沒有喊人去確認徐清清是否得救,同時,當旁人問她有沒有看見清清的時,隻字不提,裝聾作啞。
最後,徐清清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凍死在雪窩裏了。
或許其中還有什麽曲折,但白露覺得自己拚湊的真相在總體上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總而言之,王嬸算得上包藏禍心乃至恩將仇報。
可惡!(〃>皿<=
王嬸自從半夜撞見鬼之後,精神狀態明顯萎靡許多,她時常疑神疑鬼地看著屋子裏所有東西,仿佛那些尋常擺設都會變成血盆大口似的。
而白露自打知道王嬸做的惡事後,那淡淡的不喜徹底轉化成了深深的厭惡,隻要沒做虧心事,半夜就不怕鬼敲門,若是德行有虧,那就別怪旁人故意要嚇你了。
某日清晨。
“啊呀!”白露指著王嬸身後一陣驚呼:“那是?”
“什麽?”王嬸趕緊轉過身去,四下一看,什麽也沒有啊。
“哦,沒什麽,我剛才好像看到什麽人了,許是最近太累,眼花了嗬嗬。”白露敷衍道。
……
某日晌午
“啊呀!”白露一臉驚恐地看著櫃子。
“怎麽了?”
“王嬸,我怎麽剛才瞧見櫃子旁邊站著個長發女人呢!”白露繪聲繪色:“那長頭發還濕噠噠的滴水呢。”
“大中午的你看錯了吧?”王嬸緊張道。
“或許早上的太陽把我曬花眼了吧。”白露揉了揉眼睛。
……
某日夜晚。
“啊呀!”白露猛然一叫:“王嬸,你這臉上怎麽流血了啊?”
“哪裏?哪裏?”王嬸取出揣在身上的小銀鏡:“沒有啊。”
“剛才還……”
“玲子,你可看清楚了!”
“哦,可能是煤油燈反射的顏色吧。”白露淡淡解釋。
……
對於有事沒事就嚇唬心懷鬼胎的王嬸,白露是一點負罪感也沒有,而且得知真相的曹新華大姐也默認了她的做法,所以每當曹大姐抱著小芳草出去溜達的時候,白露就時不時地來點“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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