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的精神體隻來得及接收訂單的第一頁就被打斷了,更準確的說,是被“凍”斷了。

    緩緩睜開眼,嗬!

    花圈、花圈,還是花圈,再環顧一周,挽聯、黑紗,白露“阿嚏”一聲,她…該不是到了靈堂吧?

    小露你真敏銳,的確,這是靈堂。

    四下無人,唯有窗外夾雜著飄雪的風聲,白露無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這肯定是冬天,而且還是北方的冬天,但又不對了,不是說北方都有暖氣的麽,為啥還開著窗戶、還這麽冷?

    凍兮兮的白露那視線飄啊飄,就這麽飄到了靈堂的正中間,一張很大的黑白照片上,很顯然,那是逝者。

    白露的頭有點疼,就像傳說中宿醉後的漲疼,訂單上剩下的幾頁資料蜂擁進腦海,信息全麵接收中。

    這次的客戶姓馮,馮曉蓮女士,下訂單時的年齡不詳,但白露進入任務的時間節點倒是明確,正是她14歲的時候,也就是其父親意外身亡的那一年。

    說起來,這位馮女士也是個可憐人,7歲時母親病逝,14歲時父親離世,尚未成年便成了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好在還有個身體健朗、頭腦清晰的奶奶…不對,白露愣了愣,這祖母有比沒有還糟糕。

    其實在馮女士7歲之前過得還是不錯的,父親馮久出身於帝都鄰省的某縣城,15歲起跟老鄉進京打工,隻身一人在京打拚,雖然辛苦,但比較勤懇。

    母親林玉是冀州人,也是早期隨人來京務工,因為之前在手工皮包廠打工過於勞累,所以身體不太好,盡管體弱多病,但好歹也撐起了家裏的半邊天,所以小時候的馮女士還是個快快樂樂的小女孩。

    由於林玉的家人都逝於七十年代的大地震中,所以,馮女士是沒有外婆家親戚的,而父親馮久雖然父母俱全,但一個是酒鬼、成天醉生夢死;另一個愛打麻將、不問子女世事,兩人就靠著沿街的一間店麵過活,這樣的爺爺奶奶有跟沒有沒太大差別。

    白露想,難怪馮女士的父親馮久才15歲就跟著別人外出打工,有酒鬼父親和賭癮母親的孩子能不長歪也算難得了。

    馮女士長到5歲時,一家人還擠在狹小的出租房內,那一年,馮父拚上夫妻二人多年來的全部積蓄,加上賭命一般隨人去晉中挖礦,第二年,一家人搬出了出租房。

    馮女士8歲那年,一家人有了自己的小房子,雖然在遠郊,而且隻有四五十平米,但是對勤勞致富的一家人已經很滿足了。

    可惜好景不長,本就身體不好的林玉在生完馮曉蓮後難以再生育,雖遭到了婆婆的厭惡,可好歹沒住在一起,但終究是沒熬過女兒9歲的生日,撒手人寰了。

    馮久連人帶錢隨人挖私礦常年不在家,他想過把女兒送回縣裏照看幾年,但一想到爛醉如泥的父親,還有通宵打麻將的母親,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於是,馮久一個人既當爹又當媽地過了大半年後,他那泡在酒缸裏的父親終於因為酒精性脂肪肝去世了,而母親楊老太在父親離世的一個月內,將家裏僅有的沿街小店給換成賭資輸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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