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裝了一腦子從小蘭那裏打探到的消息,趁阿貴娘還沒發號施令前趕緊回到小院子裏,她要一邊扮作乖巧聽話的模樣,一邊細細地羅列逃跑計劃的ABC方案。
盡可能地在每一個環節做出一切負麵假設,然後想出可行性高的應對策略,在必要的時候,打砸搶燒也必須用上。
理論上,對於本就貧窮的裏溝村,白露不該做出再損壞人家僅有財產的事情,可既然這座盲山裏的人個個都“亡目”、裝眼瞎,搞得好像因為都是文盲法盲,所以不知道自己行為是犯法一般。
那麽,白露也不介意幹出一些不知道自己“打砸搶燒”也是犯法的行為。
突然想到了衛道士,白露自顧自地嗤笑起來,會有人指責她之後的行為麽?
當然會。
某些直男癌就會,他們的奇葩思維認為:
村民不買老婆怎麽傳宗接代?
怎麽傳遞香火?
這麽做都是為了祖宗傳統!都是為了子嗣!
況且,人家阿貴家又不是人販子,人家也是花了聘禮錢的!
他們給你吃給你喝給你房子住,你還成天想逃跑?你怎麽這麽自私!這麽過分!
白露隻要一想到那種衛道士中的直男癌、直男癌中的衛道士,就覺得既好笑、又抓狂,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奇葩是她無法理解的,偏偏對方還自認為正確,油鹽不進地頑固到底不說,還喜歡到處指手畫腳,但願她日後的現實生活別遇到這種人吧。
阿貴娘是見不得白露兩手空空沒事做的,所以分派了一些剝豆子、撿草根的事讓她忙,瑣碎又費手勁。
老太太本身就是窮山溝出身,對她而言,裏溝村和她原來的那個土坡村完全沒有差別,她作為換親嫁過來後連適應都不用,所有的一切都一樣,一樣窮、一樣閉塞、一樣封建落後。
因此,老太太眼裏,使喚白露是理所應當的,婆婆使喚兒媳婦、哪怕要她端屎盆子倒夜壺都是應該的,這是婆婆的權力!也是兒媳的義務!
白露木然地忙著手頭的活,腦子飛速地運轉,伺機逃出大山,要準備的事情太多,必須一件一件來。
首先,是路。
既然郵遞員每半個月來一次,並且是騎著自行車,那麽肯定是有路的,就算沒有,經過老郵遞員幾十年的踩踏,也該有了。
同時,鎮上那些冷漠的領導,絕對不可能會徒步翻山越嶺幾個小時來到裏溝村視察,所以,無論正麵反麵看,這路,一定是有的!
隻不過,裏溝村對外不便,所以這路若是捷徑必定難走,若是好走肯定是七拐八繞,得細細思量。
小蘭提到過,現在的郵遞員是去年才新換的,那麽他手上必定有老郵遞員留給他的路線提示,文字也好、簡圖也罷,這就是白露的目標。
還有那些曾逃跑過的媳婦,雖然最終都被抓回來了,可她們失敗的經曆絕對是重要的側麵參考,這個也需要白露去收集。
其次,是錢。
沒錢寸步難行,這適用於任何已知時空,當然,那種錢幣成廢紙的末世不在參考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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