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這一章開始講道的謙德。我們常說積德行善,不管是誰都想把好的結果保持住,那麽能不能保持住呢?有謙德就能保持住,沒有謙德就保持不住。

“衝”做謙虛講。“不盈”就是不滿,也就是不自以為滿足。謙虛和不自以為滿足是兩個不同的方麵。我們在人生的道路上經常會遇到困惑和挫折,這時能否得到別人的幫助,取決於自己是否謙虛;自己平時是否能主動學習和不斷進取,取決於自己是否不自滿。道的妙用就在於它永遠是虛而不滿,不拒傾注,就像一個無底的深淵,你怎麽灌也使它滿不了,不隻是來者不拒,還生生不息,好似生育萬物的那個祖宗一樣,所以說:“淵兮似萬物之宗。”正因為它能容萬物,所以才能生萬物,不僅如此,它還可以頓挫堅銳,化解紛擾,使其相生相克。雖然它能參和萬物的光景,互同萬物的塵象,自己卻依然澄澄湛湛,和而不雜,同而不流的若存若亡於其間。“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意思是我不知道這是誰的孩子,隻好稱它為“象帝之先”。在古代我們的祖先特別信神,認為天上有個玉皇大帝,“象帝之先”是說,如果真有一個管理宇宙大帝存在的話,那麽“道”比這個大帝都早。

這一段話,表麵上看是在說“道”,實際上是在揭示做人的道理。所以做人要有“道”的精神——“謙”,自己如果認為已經了不起了,就不會再吸收任何知識,也不會聽取任何好的意見等。人永遠處在一定的環境中,這個環境有時你能改造它,有時你又無力改造它,在你無力改造它時,隻能去適應它,但在適應的同時,又能夠保持自己獨立的自我。像有些能力強的人,往往看不起不如自己的人,自己反而成了孤家寡人。另外一種人,為了適應環境去適應環境,在適應環境的過程中,喪失了自我,隨波逐流,也不會有很好的發展。達爾文在進化論中說:“在生物進化史上,生存能力最強的不一定是最強壯、最聰明的物種,最終生存下來的往往是那些能夠善於適應環境、最善於變化的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