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春對鎮南王世子殿下有著難以言喻的好感,不要說靖安不理解,就是黎雪也不大理解。

    黎雪道,“你不也就去過一趟鎮南王府。”

    唐惜春道,“殿下說這叫‘白發如新,傾蓋如故’。”

    黎雪:屁個傾蓋如故,唐惜春也太好收買了有沒有!

    說唐惜春好收買,這話也有些不恰當,尤其黎雪自認為對唐惜春不錯,不過顯然在唐惜春心裏,他與那個所謂的世子殿下是有差距的。

    唐惜春在燈下整理資料,黎雪表示出對唐惜春學術的關心,問唐惜春,“惜春,你寫書怎麽淨寫大白話?這要是印出去,讓人見了笑話。”

    “有什麽好笑話的?寫書是為了讓人看懂,幹嘛非之乎者也的,那些之乎者也的書,我有些就看不大明白。”唐惜春自信滿滿,“以前我給殿下的書注釋,殿下都說用白話注釋好,讓人容易明白。”他自認對於寫書還是很有經驗很有見地很有發言權滴!

    唐惜春一提“殿下”,黎雪見縫插針,歎口氣,“若是如你所言,鎮南世子能登基,我們難免一戰。”

    唐惜春筆端一頓,扭頭看向黎雪,“不管誰跟誰打仗,倒黴的都是下頭的小兵小卒。要我說,你麵相並非好戰之相,能不打還是不要打。”

    “寧可站著死,不能跪著生。”黎雪溫聲道,“若有那一日,我肯定先送你回成都府,不令你為難。”

    唐惜春瞅黎雪一眼,撇嘴,“口是心非。一看就知道在說假話。”要這麽容易放他走,黎雪早放他走了。

    黎雪一笑,摸摸唐惜春的頭,“慢慢寫吧。”

    唐惜春拍掉黎雪的手,嘀咕,“跟蒼蠅似的嗡嗡個沒完,影響我寫書。”

    不要看唐惜春學問不深,他對於寫書之事有著極大的熱情,每介紹一種植被一種作物或是一種生活習慣,都會配出圖表來,以至於唐惜春鍛煉出不錯的繪畫基礎,而且唐惜春畫畫不是那種水墨寫意之類,他完全是怎麽像怎麽畫,並不管什麽畫畫的規則。

    唐惜春心情好的時候還畫了幾幅自己的肖像掛屋裏,被黎雪諷刺好幾天,說唐惜春臭美。唐惜春覺著黎雪完全是嫉妒自己長得太俊秀,唐惜春也給黎雪畫了一張,可黎雪就那張路人臉,再怎麽畫也比不上他這蜀中排行第三的美人哪。

    轉眼夏去秋來,寨子裏迎來收獲的季節,今年有唐惜春在,唐惜春沒別的本事,看天氣是一等一的準,寨子裏的人時常請教,唐惜春不吝賜教,故此盡管風不太調雨不大順,寨子裏依舊迎來不錯的收成。

    要唐惜春說,山裏人性子簡單些,不若城裏人心眼兒忒多。人家收成好了,還知道請他去吃酒慶祝。唐惜春跟著黎雪一道去的,黎雪披著大紅刺百蟲的披風主持慶典,唐惜春覺著還挺有些模樣,除了黎雪長得太路人外,其實挺有看頭。

    關鍵是寨裏人跳舞歡慶,唐惜春跟著從早上跳到晚上,一直蹦躂到篝火燒盡,腿都酸了,被黎雪扛回家去,半道就睡熟了,黎雪隻得給唐惜春扒了衣裳,簡單的擦過手臉,讓他在床上挺屍。

    讓黎雪說,唐惜春這人吧,也就那樣,算不得一流人物。

    不過,唐惜春的相貌,哪怕違心不願承認,這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尤其唐惜春睡得迷迷糊糊,燈影燭光之下,唐惜春這眉眼,細看當真是眉如遠山,眸若春水。當然,如今唐惜春睡得跟死豬一樣,春水一樣的眼睛是看不到的,但那長且彎彎的睫羽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襯著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當真怎麽看怎麽俊秀。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