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太吃的鹽比唐惜春吃的米還要多,原本盤算著,她這樣一說,唐惜春怎麽著也得挽留一二,誰曉得唐惜春竟說出這等沒良心的話來。可見,唐惜春是真的與劉家生分了。

    劉老太太這心裏一時惱一時怨一時恨,若是當初大女兒死時叫小女兒過來過填房,焉至於此呢?

    唐惜春能長成這等奇葩人,其實也是有一定的遺傳影響。因為,劉老太太的奇葩半點不遜於唐惜春,劉老太太就仿佛沒有聽懂唐惜春的言下之意,繼續道,“是啊,我跟你祖父說了,總住女婿家是萬萬不妥的,就想著,另尋處房子搬出去。”

    唐惜春笑,“原來外祖母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您要回老家,正盤算著怎樣安排車馬準備土產呢。既然是另尋房子,跟我父親說一聲就是,莫作客氣。”

    這話倒稍稍順心。

    劉老太太笑,“少不得要麻煩你父親的。”又道,“隻是,你兩個表弟倒還好說,有你父親的照應,如今在書院念學堂。你大舅這正當壯年,總是遊手好閑,也不是個常法。以後居家過日子,總得有些銀錢進項。”

    唐惜春笑,“若外祖母銀錢不湊手,缺多少隻管跟我說,我父親再不能叫兩位老人受半點委屈。”

    “這話說到哪兒去了。”唐惜春這般爽快,劉老太太更是信心十足,想著唐惜春大約隻是心腸直,遂語重心長道,“俗話說的好,救急不救窮。總不能樣樣指望著你父親供給,我想著,若你大舅有個差使就好了。”

    劉大太太笑道,“是啊,品級不品級的倒也無妨,六七品的小官兒,咱們也不挑。”

    唐惜春唇角一翹,正要說話,劉菊先道,“娘又糊塗了,六七品還小官兒?咱們縣令大人不過七品呢!姑丈也是給朝廷當官的,哪裏做得朝廷的主。表弟莫惱,我娘聽戲聽得多了,無甚見識。其實,有口飯吃就行。”

    唐惜春笑,“我說呢,舅母倒是嚇了我一跳。金榜狀元考出來也才授官六品,惜時惜夏要前程,還得十年苦讀。舅母張嘴就六七品不嫌棄,您就是嫌棄,我爹也沒那本事。”

    劉大太太臉上尷尬至極,劉老太太歎,“這無知婦人,懂得什麽。莫要開口。”

    唐惜春掃了興,道,“外祖母的意思我知道了,我早跟父親提過這事,若大舅想弄個差使或是有別的打算,隻管去找我父親,他會給大舅安排的。”

    劉老太太笑,“那再好不過。我的孫孫,不想你還記掛著咱們呢。”

    “外祖母這話就見外了,先時不知大舅的打算,怎好開口代大舅安排,便顯得越俎代苞了。”唐惜春道,“不過,這些話我也說在前頭。大舅沒做過官不知道,但凡八品以前,都是朝廷吏部安排。大舅既無功名,有品級的官怕是難了。大舅別誤會我父親推托就好,實在是朝廷章程,我父親有我像樣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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