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表哥連天象都會看,可真了不起。”這是兩個表弟,劉亮與劉海。

    他們沾沾自喜於唐惜春的愚蠢,總是無數次提醒,“當年姑媽可是陪嫁了大半個家當過去,這是唐家欠劉家的。”是啊,唐家欠劉家的,似乎永生永世傾家蕩產都還不清的債。

    唐惜春一時恍神,唐惜夏底下掐他大哥一把,小聲提醒道,“大哥,咱們一家子團聚,外公說一起喝杯酒。”

    唐惜春望著一桌子殷殷切切的目光,忽然心生無比厭惡,仿佛當年他借助唐惜時的力量奪回祖業,劉家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之時,那種感覺,連恨都多餘,唯滿心厭惡。唐惜春本就不是什麽八麵玲瓏之人,重生一回,亦無多少長進,他性本乖張,忽就冷冷道,“惜時還沒回來,說不上一家團聚!我累了,先回去歇著!”

    說完之後,完全不顧滿桌尷尬,直接抽身走人。

    唐盛怒拍桌案,喝道,“混賬!好端端的,你擺臉色給誰看!回來!”

    唐盛絕對不缺威風,他乍然大怒,唐惜夏都嚇的不敢說話,更不必提劉家人了。唯一不在乎的大概也隻有唐惜春了,唐惜春是天生的本領,他生就不大會看人臉色。

    唐盛怒不可遏就要著奴仆將唐惜春捉來賠禮,劉太爺忙道,“孩子大老遠的回來,勞累是難免了,何苦為難他,又不是外人。讓惜春歇著吧,一會兒我去瞧瞧他,他便好了。”

    唐盛緩一口氣,道,“嶽父不必理會那孽障,一會兒我自會教訓他,叫他給嶽父大哥賠禮。”真是狗脾氣啊,幸而先跟唐惜春提過醒了。

    劉大舅笑的和氣,“上牙還有磕著下牙的時候,何況一家人。”

    唐盛自責,“都是我把他寵壞了。”

    沒有唐惜春坐陪,一席酒到底喝的不樂,早早散了去。

    晚間,唐老太太對兒子道,“咱們惜春,自小吃要吃好的,穿要穿好的,哪裏叫他受過半分委屈。如今突然聽說這樁親事,別說惜春生氣,我每想到劉家辦的事也來火。”不是說劉菊不好,也不是她誇自己孫子,但,就現在來說,這樁親事真的不大般配。

    唐惜春身為嫡長子,念書上卻不大成,正因如此,唐老太太與唐盛母子兩個都憋著心氣兒給唐惜春說門好親事,好彌補唐惜春自身不足。

    劉菊自幼沒念過書,論學識還不如唐惜春這半文盲。再看兩人出身,唐家現在也稱得說“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本身嫡長媳交際往來的素質,劉菊同樣不俱備。哪怕不論門第,唐老太太與唐盛總不能給唐惜春娶個扯後腿的媳婦吧。

    何況,看著劉菊,可不似有當年劉氏的聰慧。

    唐老太太便說了,“菊姐兒這孩子,瞧著聰明伶俐,卻是個糊塗心腸。你嶽母水土不服,她一個孫女不在身旁服侍,反天天來我跟前說笑。”雖知劉老太太是裝出來的病,但,裝病也是病,劉菊真不知是聰明還是笨了。

    想想也是,若劉菊真有劉氏當年的明敏智慧,萬不能叫家人做出先斬後奏這等結親的方式。哪怕唐家人不好出言否認,劉家人此事一幹,在唐家人的眼裏難免就走了下流。更何況,退一萬步講,哪怕親事成了,劉家人功成身退,劉菊卻要在唐家討一輩子生活的。

    一個女孩子,何苦自輕若此。

    唐老太太歎口氣,難得劉菊似乎還心有餘力怡然自得。

    “惜春素來直性子,心裏存不住事,暫且看看再說,莫要翻臉為上。”

    唐盛早有準備,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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