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春道,“就幾句玩笑話,難道能做了真?”

    “是啊,等回家後你娘好生埋怨我幾句,小孩子哪裏看得出個好歹就定了親事呢。的確是不大妥當。”唐盛無奈,“後來我中了舉人要去帝都春闈,春闈的門道向來多,你別以為隨隨便便什麽人便可高中的。到了帝都,投文拜訪都是少不了的。我打聽許久才打聽出來,據說陛下十有八九要點一位李大人為主考官。”

    “哪個李大人?就是老爹那位座師,在帝都做大官的那個李大人麽?”唐盛在打點關係上素來不馬虎,如今都時常與李大人有書信來往。故此,唐惜春也知道一些。

    唐盛點頭,有意給兒子普及些官場文化,“工部尚書李平舟李大人,那時李大人剛剛從嶺南被赦回到帝都,陛下青眼於他,都在說必是點李大人為主考官的。知道這消息的人不少,我跟你母親商量後,是想我早些去帝都,結交些朋友或是投文拜訪名士,若能闖出些個才子名聲就更好了。”

    “這事說的簡單,做起來當真是難於上青天。”唐盛道,“我雖自負有些才學,但帝都最不缺的就是才子,翰林中修書的、朝中六部百官,大多都是科舉出身,哪個沒有滿腹才學?更不必提那些滯留在帝都尋門路的舉子們了,真是一抓一大把。要怎樣才能從中脫穎而出,不隻是我在想,是所有舉子都在想的一件事。後來,我打聽出來,李大人有雅痞,尤愛唐朝薛稷的畫作。而你外祖父家,的確是有這麽一幅畫的。”

    唐惜春並不知道薛稷是誰,隻是想來是個有名的人,唐惜春顧不得問薛稷,直問老爹,“外祖父家怎麽會有唐朝的畫?他一家子就沒幾個識字的。家裏不過幾百畝田的小地主家,如何能有這樣的寶貝!”

    唐盛低聲道,“我也是後來才推斷出來的,聽你娘親說的,那會兒還是前朝末年,國家到處饑荒,你外公家祖上走投無路,就去山上做了強人,有一天下山打劫,正好打劫了一群肥羊,劫了幾車的東西。其中,就有一幅薛稷的白鶴圖。那會兒誰知道這畫值錢呢,一群強人把車裏金銀珠寶分了夠,沒人拿個畫當回事,結果就給你外公祖上撿了個大便宜。這畫後來就稀裏糊塗的傳到了你外公手裏,你外公並不知畫的好壞,隻管掛在中堂裝個書香。”

    唐惜春道,“難道外公把這畫給了父親,叫父親拿去打點座師?”這樣說,唐家的確是欠著劉家大大的人情。

    “你外祖父雖是看我有些才學方將你娘親許配於我,那時我也中了舉人,但,若要他拿價值萬金的古畫給我打點春闈,他也是舍不得的。”難得唐大人一把年紀,竟是老臉微辣,笑道,“那畫雖是價值萬金,不過也是在懂行人的眼裏才值這個價錢。你外祖父隻將它視為尋常,在他眼裏,那畫與過年家裏貼的財神圖想來也無甚差別。所以,我確定那是名家畫作後,未曾聲張,隻悄悄的告訴了你娘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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