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周湄走後,唐惜春有些呆,時常一人出神,在菜園子裏一坐就忘了時間,導致唐惜時或皓月經常來找他回觀吃飯,免得唐惜春誤了飯時挨餓。

    唐惜時心下奇怪,想著是不是周湄那神棍喂唐惜春吃什麽藥了?待他問唐惜春吧,唐惜春擺擺手不說話,裝b的模樣就甭提了。見唐惜春如此,唐惜時索性不再多問,反正唐惜春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就唐惜春的性子,此人十分存不住事兒,待得憋不住了,自然會主動同他講。

    不想,這回唐惜春倒真古怪起來,啥都沒同他說,不過,唐惜春古怪幾日後,便恢複了正常。

    經過唐惜時的仔細觀察,唐惜春唯一的變化就是,他不再每日手不離卷的念四書五經了。

    唐惜時原本還想給唐惜春提個“笨鳥先飛”的意見啥的,但,放下書卷的唐惜春明顯比原本握著書卷愁眉苦臉的唐惜春舒暢多了。以往,唐惜春一念書必睡覺。現在不念書了,精神也好許多,不再每日懨懨。更兼唐惜春跟皓月學了青雲觀調內息的功法,天天打拳健身,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神完氣足,精力充沛。偶爾心情極佳時不論是不是輪到他做飯,唐惜春都會幫著添個菜之類。

    就是唐惜時也從心底覺著,不念書的唐惜春比念書時更加光彩照人,反正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很叫人喜歡。

    這麽一想,唐惜時也得感歎書籍對於唐惜春的摧殘,他也不是天生的就喜歡讀那些四書五經,可也沒跟唐惜春這樣似的,一念四書五經就恨不能半死的模樣啊!

    唐惜時便沒再說叫唐惜春念書的事,他改為拖著唐惜春一起習字了。唐惜時自有主張,“字就是一個人的臉麵,你向來好穿衣打扮,就是書念不念的,先把字寫規整了。”

    唐惜春煩地,“惜時,你別總給我添亂,我忙著呢。”

    “忙什麽?你晚上還忙?”忙著在床上挺屍打呼嚕吧!

    唐惜春翻出本《孫子算經》,喜滋滋的拿給唐惜時看,“很好看,一看就能看懂,比聖人那些叫人聽不懂的話好看多了。”

    唐惜時翻兩頁問,“這是哪兒來的?”莫非是周湄給唐惜春的?這就難怪了。

    “找師父要的。”唐惜春認真的對唐惜時道,“惜時,我想了很久,我在科舉上沒有半點天分,也就不強求了。不過,你說的對,一輩子這麽長,總得找點事幹。我不擅長科舉,師父那麽多書,我唯獨看得懂算術這類的書,可見我的天分在這上頭。”

    唐惜時道,“你算術算的再快再好,以後能做什麽呢?”

    “頂不濟總能做個賬房。”唐惜春笑,多活一世,也不是沒有長進,起碼許久以前不屑的這些底層職業,對於曾經做過半乞丐的唐惜春完全沒有接受難度。

    唐惜時給唐惜春噎了一下,問,“那你就甘心一輩子做個賬房?”

    唐惜春一笑,拿出一匣子炒過的榛子給唐惜時吃。唐惜時從不吃這些,唐惜春自己輕輕的剝起來,道,“惜時,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有些人,像你這樣的,天生就是幹大事情的人。有些人,像我,可能注定就是平庸一輩子。春闈三年一回,每次擇進士三百人,天底下讀書人何止千萬,比我勤奮有天分的大有人在。像阿湄說的,他那樣聰明的人,都需要苦學十二載才能在春闈中占得一席之地。你看我,資質遠不如他,現在一本孔老夫子還背不下來,不要說十二年,怕學二十年也不會在科舉上有什麽成就。”

    “惜時,你念書聰明,隻要一條心往科舉上奔就成了。大哥沒你這樣好使的腦袋瓜子,就得想條別的路了。”唐惜春歎口氣,道,“雖然這樣很沒出息,又讓惜時你瞧不起,可這就是事實,有什麽辦法呢?”

    唐惜時辯道,“這有哪兒跟哪兒啊?我什麽時候說瞧不起你了?”亂給他扣屎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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