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周湄不是妖怪。

    但,這姓二的明顯比妖怪更招人恨。

    唐惜春咬著酸甜可口的糖醋丸子,夾一筷子香淡正好的清蒸魚,扒一口粒粒晶瑩的白米飯,再瞅一眼妖裏妖氣的周湄,心中殺氣騰騰:真他媽的不給人留活路啊!

    除了人品值負無窮,這姓二的簡直就是生來打擊別人自信的好吧!

    見到姓二的,唐惜春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古人誠不欺我啊。

    唐惜春原是打定要做一輩子好人的,結果又誤入狼窩,簡直沒活路了!

    鬱悶無比的扒著飯,唐惜春用目光殺死周湄無數次。周湄受用的微笑著,親為青雲道長把盞,“很久沒喝咱們山上的酒了,我陪師父喝一杯?”

    看得出青雲道長的心情也很不錯,舉杯飲了。

    唐惜春也跟著喝了一口,這是山上自釀的果酒,味道是不錯,就是有些淡。唐惜春靈光道,“師父,我爹今天剛差人送了兩壇好酒上來,是給師父的。今天忙忙叨叨的,我就忘了給師父送去,如今還在我那裏,不如叫惜時取來,咱們一起嚐嚐。”

    青雲道長笑,“惜春就是會拿我的東西送人情,上次你爹送我的酒,你給了皓六。這回就更大方了,你真不愧是你爹的兒子啊。”唐惜春說笨時是笨的叫人哭笑不得,靈光起來也有幾分可愛之處。

    唐惜春拍青雲道長馬屁,笑,“我這也是知道師父你為人大度才敢放肆一二的麽。”腳下踢唐惜時一下子。

    唐惜時默默的放下筷子,去拿酒了。

    皓月問,“惜春哥,是什麽酒啊?”

    “狀元紅。”唐惜春道,“我爹出生時埋在地下的,跟我娘結婚時都沒舍得喝,直到了我爹中進士才從地下刨出來宴賓客,現在也沒剩幾壇了。”

    皓月驚歎,“有幾十年了吧?”

    “到現在整整三十年。”唐惜春伸出三根手指,又道,“我出生時,我爹也給我埋了許多酒。”

    皓月問,“那也要等惜春哥你中了進士才能喝麽?”

    唐惜春道,“那就喝不著了。”

    一桌人都笑了起來,唐惜春也笑了,先時那些賭氣鬱悶跟著煙消雲散。他心裏明白,周湄無非開個玩笑,他就是因為被耍了一回抹不開麵兒而已。

    大家畢竟都是男人,也沒那麽多麵子啥的計較。

    唐惜時很快提了酒進來,拍開封泥,果然一陣醇香撲鼻。

    就是向來寡言的皓一也禁不住讚了聲,“好酒!”

    周湄接過酒壇,收拾著溫酒。大家的話明顯多了起來,先是圍著周湄的好手藝,皓月大倒苦水,“要不是惜春哥來山上,日子都不知要如何是好。二師兄,惜春哥燒飯也燒得很好吃,隻是比二師兄稍微差那麽一點點。二師兄,你有空指點指點惜春哥,也算造福咱們師兄弟啦。”

    “好啊。”周湄笑眯眯地瞅唐惜春一眼。

    唐惜春不客氣的翻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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