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冬天漫長而美麗,似乎雪特別多,一場大雪之後,推門望去,好一個粉堆玉砌的世界。樹林、房屋、曠野,全披了一層白衣,神秘而聖潔。拖著棉窩窩,穿著厚重的棉衣,我去找小雪打雪仗,我聽見了她在院中咯咯的笑聲。小雪穿一件粉紅色的滑雪衫,那是她外婆從南方寄來的。她嗬著紫薑芽般的小手,鼻頭滴著汗珠,兩頰通紅,正忙活著堆雪人。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美,並從此愛上了兩種極普通的顏色:火一樣的紅與雪一樣的白。

那一天我表現得越發笨拙,打茅屋簷上的冰棱時我楞著不動被小雪用長長的冰棱紮了好幾下。後來去滑冰,村後的小河上了凍,又覆了一層雪。小雪試著跳上冰麵,來回滑動,像一隻輕盈的紅蝴蝶在潔白的梨花叢中翩然而舞。我也跳上冰麵,冰層不算很厚,發出嗬嚓嗬嚓的聲音,且出現了閃電狀的裂紋。我遲疑了。小雪邊跳邊叫:“膽小鬼,過來呀!”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我勇氣陡增,猛一用力,想滑過去,但隨著“哢嚓”“咕咚”的聲音,我覺得腳下一涼,掉進了冰窖窿。

那一年,我剛滿14歲。

不久,小雪隨父母落實政策,回到了南方那座古城。小雪走後,我竟意外地開了竅,學習成績直線上升,我想去南方讀書。爸爸高興地成天合不攏嘴,見人就誇我有誌氣,有出息。五年以後我終於如願以償地接到了入學通知。爸爸驕傲之餘,囑我多帶些土特產去看小雪一家,這正中我的下懷。

入學注冊後,我好不容易找到小雪家,故人相見,我卻覺得莫名的隔膜,如一道無形的厚壁橫在我們之間。小雪已長成一位迷人的城市女郎,打扮時髦,舉止優雅,大都市的繁華慵懶都寫在那張原本清純如雪的臉上。她待我彬彬有禮,端茶送水客套幾句後,便將我丟在那兒,躲進內屋和她的城市朋友打電話聊天。我曾無數次設想過和小雪驀然邂逅的情景,卻從未想到過如此的平淡、尷尬。尤讓我感到陌生的是小雪那夢幻似的麻花辮子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精心修飾過的發髻。

當我謝絕小雪父母的挽留,背對那扇關閉的房門時,我差一點哭出聲來。那個淘氣的紮著麻花辮子的小雪已永遠離我而去了,連同那些懵懂莽撞的少年時光。

那一年的盛夏,街上正流行鄭智化的歌。他那沙啞傷感的歌聲飄進了我的耳膜:你那美麗的麻花辮,纏啊纏住我心田;教我日夜的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我拭去奪目而出的淚水,在洶湧如潮的人群中奮然前行。

愛情原來很自私

每個人都渴望自由,尋求自由,但有一種自由是很自私的。

記得那是一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和一個朋友去娛樂城玩,玩到很晚才回家。

那天晚上我們一邊說笑一邊往回走,走到了一個電話亭,我朋友就選擇這電話亭作為長話線,我隻好舍命陪笑了。就在這時過來一個人,但我並沒有注意他,他站在電話亭旁不停地嗑瓜子,每嗑的瓜子皮都仍在我的腳上,我不是那種溫和的女孩,對他的回音:“你是不是找死?”當我們四目相對的時候,我差點暈倒了,可是這樣形容“帥呆了,酷斃了”但我還是裝出一副吃人的樣子,就在這時女朋友來了,看樣子他們很熟悉,過來就打招呼,原來他們是老同學,更進一步說他們還是多年的老同桌。那天晚上他騎摩托車送我們回家。

一晃幾個星期過去了,我對他的影像也已經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