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一般的慕之楓終於動了,隻見他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聲音卻比沈靈溪還要認真,“你喜不喜歡我不重要。”

    沈靈溪抓狂,“這都不重要,那你說說看什麽才重要!”

    慕之楓極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用一種更為風輕雲淡的聲音回道,“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喜歡你。”

    一般人被表白,要麽高興,要麽厭煩,要麽冷漠,要麽無動於衷,可沈靈溪聞言卻是突然暴跳如雷,“喜歡,喜歡,喜歡泥煤啊喜歡!你喜歡我什麽啊!你怎麽可能喜歡我!你不是最喜歡逗我玩麽!其實你就是在逗我玩是不是!對,你就是在逗我玩,要不然你怎麽就能突然喜歡我!”

    她聲音急促,語無倫次,顛來倒去,嘀嘀咕咕的就好像個精神病跑出來的深井冰!

    慕之楓見狀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他一把握住沈靈溪的手臂,製住她滿屋子暴躁亂轉的身子,疑惑又帶著肯定道,“丫頭,你在害怕。”

    似突然被按了某個開關,剛剛還暴跳如雷的沈靈溪忽地就安靜了下來。她垂著頭,整齊的劉海在她臉上落下大片暗影,她周身有黑暗氣息以她為中心向四周蔓延,固執且毫不容情地將外界的一切隔絕。

    慕之楓瞳孔一縮,握著沈靈溪手臂的手驀地就是一緊。

    沈靈溪吃痛的醒過神,卻是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可憐巴巴的眼神瞅著慕之楓。

    “你不要喜歡我,好不好?”她說。

    慕之楓手一頓,隻覺這眼神,這句話比世上最鋒利的刀刃還要森涼,他以為他會發瘋,可是他隻是很平靜的開口問她,“為什麽?”

    沈靈溪低著頭不敢看他,“我怕我會辜負你。”

    我怕我會辜負你。

    慕之楓聽清沈靈溪說的話第一瞬隻覺荒謬,隨後就是想笑。縱使隨著沈府的青雲直上,沈靈溪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但要真將兩人的條件放在一起比比看,怎麽著也是他辜負沈靈溪的可能更高一些。而且女人在感情這方麵先天就處於弱勢。

    可是看著沈靈溪低垂的腦袋和微微顫抖的眼睫,慕之楓卻沒由來的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她是真的怕會辜負自己。

    也是,身份,地位,財富,外貌,乃至性別從來都不是在愛情中處於強勢的依托,惟有對方的愛才能讓一個人在兩人的相處中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似乎是過了一個光年,又似隻一個眨眼,沈靈溪終於輕輕掙開了慕之楓的手,轉身默默的朝外走去。

    她一路走過鏤花木門,走過狹長走道,走過層層堆徹的樓梯,走過空蕩蕩的大堂,走過那半闔的大門。

    日光白透,比不上她透白的臉。

    她卻還在微笑,“麻煩掌櫃的明日帶上冊子來沈府一趟。今日匆忙,我有兩個朋友應該還在挑選,介時等她們選好了,麻煩將她們的賬單一起掛我沈府的賬上吧。”

    掌櫃的下意識便點了頭。

    沈靈溪笑著朝他點了致意,然後抬頭對呆呆看著她的攬月等人笑道,“走吧,該回家了。”

    一直被攔住大堂的攬月等人忙不迭跟上來。

    車輪胤胤,載著一行人來而複返,一切好似並未有什麽不同,一切卻已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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