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楚西州的情況並不容易,在李素看來,西州這個城池裏的氣氛有點詭異,總覺得整個城池上空蓋著一層薄薄的黑紗布,遠看挺朦朧挺有美感,湊近一看,原來這層布的作用不是為了美感,而是為了遮臭。

    李素想掀開它,可是怕自己接受不了那股臭味,他更怕掀開以後裏麵不知會冒出多少魑魅魍魎,引發多大的連鎖反應。

    昨日與曹餘算得上相談甚歡,隻是二人之間所謂的“相談”,其實內容並沒有多少幹貨,總的來說,曹餘與李素之間是相敬如賓的,至於這種“相敬”裏麵包含了多少真心實意,唯有二人心中自知。

    從刺史府告辭出城後,李素耐心在城外營地裏等了兩天,他在等曹餘的安排。

    兩天過去,刺史府杳無音訊,作為新上任的西州別駕,曹餘竟沒給他安排任何職司,到了這時,李素基本可以確定,曹餘對他的相敬如賓是怎樣的虛偽了。

    嘴上無毛的年輕小子嘛,任誰都會看低一眼,在長安掙下再大的名氣又怎樣?這裏是西州,不是長安,李素也不是優樂美,曹餘沒興趣把他捧在手心裏順便再插根吸管兒……

    很明顯的信號了,曹餘根本沒打算給他任何權力。

    西州,是曹刺史的西州。

    …………

    李素不急,事實上直到現在,他也不太清楚李世民派他來西州當官的真正目的,既然沒想明白,又是初來乍到,不懶散一下似乎都對不起自己。

    所以李素又犯了懶病,每天懶洋洋癱在營地裏,跟王樁鄭小樓鬥鬥嘴皮子。跟蔣權討教一下行軍布陣的經驗,或者跟龜茲商人那焉討論一下做買賣的心得體會,細細思來,其實日子也過得挺充實的。

    獨自待在帥帳內時,李素便會取出一張羊皮地圖,看著地圖上西州的位置。還有周邊一個個畫著紅線的鄰國,漸jiàn露出深思之色。

    許明珠過得也很充實,李素實在不明白為何她總能找到事做,每天給他洗衣,做飯,忙著收拾帥帳,明明隻在城外草草搭了個帳篷,她卻把帥帳收拾得比家更精致。

    這天,李素又攤開地圖看著上miàn一個個叉叉圈圈發呆時。許明珠掀開帳簾進來了。

    “夫君,你的衣物妾身都洗了,夫君晚上若欲沐浴,妾身現在便去給你燒水。”

    李素回過神,笑道:“你不必如此操勞,昨日我已跟那焉說了,讓他留心給我買幾個幹淨的身上沒味的胡女來侍侯你我,估摸這幾天會有消息。以後這些事你別做了,安心享福吧。”

    許明珠也笑。恰到好處地隻露出四顆牙,溫婉動人。

    “妾身左右也是閑著,下麵的人做事不用心,夫君貼身的事還是妾身親自做比較好。”

    李素歎了口氣,為了這事,他勸過許明珠不止一次了。可她從來不肯聽,漸jiàn地,李素隻好聽之任之。

    沉默片刻,許明珠忽然露出好奇的樣子,道:“夫君。妾身有個問題……很早就想問你了。”

    “你問。”李素和顏悅色地道。

    “咱們大唐人裏麵穿的都是犢鼻,可是夫君穿的這個……比犢鼻寬鬆多了,是夫君所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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