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色的海麵泛起皺褶,一抹血色在浩瀚的雷澤中穿梭。天上掛布滿卷曲的金紅色紋路,在楊詢眼裏,這是隻應該出現在抽象派畫畫作裏的景象。

    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艙室中休息,而是一個人倚在欄杆旁邊看海,有時候左腿往前邁,右手壓緊肚臍,左手往前伸,眼睛盯著左手的食指,擺出了一個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古怪而又陌生的姿勢。明明是細微又緩慢的動作,楊詢卻大汗淋漓。

    “血氣衝霄,勁透肝膽。看來你的確從不老山得了不少好處。”

    說話的是瑤光,也就是那個巍巍一劍,斬斷冰夷三根手指的青袍女子。

    “瑤光姑娘說笑了,我可沒有看到什麽衝霄的血氣。”

    對於青袍女人的主動搭話,楊詢多少有些意外,行船已經三天四夜,這個女人極少與他們這些試練者說話,即使有膽子大的上前搭話,她也多是愛答不理的樣子。

    “姑娘,你叫我姑娘?”

    瑤光斜了楊詢一眼。

    “老娘參加熬神大煉的時候,你爹爹恐怕還在穿開襠褲呢。”

    女人的態度實在不算好,不過楊詢並不生氣,反倒是狹隘地笑出了聲,心中暗暗想:“這話真該讓我那位便宜老爹聽上一聽。”

    “別的小家夥都被這幾天的行程折騰得夠嗆,你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聽到這話,一直微笑的楊詢也露出了正色:“八千裏兌坎雷澤的凶險,這幾日我算是見識到了。”

    雷澤中的種種光怪陸離,大概是沒有離開過葉州的人一輩子也想象不到的。

    比如漂浮在海麵上,擠在一起,一眼看過去望不到邊的人臉,或嫵媚,或慈祥,或睿智,或凶惡,都被龐大的血色樓船凶狠的撞開,藍色的海水被染紅,上船第一天的這份下馬威,就不知道讓多少人整宿整宿的做噩夢。

    每至夜半,海風的嘶鳴都淒厲如怨魂,海上出沒著各種龐大而凶猛的海獸,或是嘴中銜燭,人麵蛇身,通體赤紅的海蛇,或是遮天蔽日,身上金紅火焰流動的信天翁。不一而足,都不懷好意地盯著樓船。直到天亮才會散去。

    有少數膽大潑天的凶頑巨獸更是直接襲擊,不過往往是落得一個被碧色神華絞碎血肉的下場。

    除了凶獸,海麵上時常會飄起金色的濃霧,每到這個時候,青袍女人就會強令所有人躲進艙室,之後的事情,連楊詢也不清楚,隻能透過艙室的縫隙看到那碧色的神華不斷閃爍,似乎是陷入到了苦戰當中。

    最讓少年們印象深刻的,不是種種鬼神異端,而是這片雷澤本身,每天日出,也就是天上的三足火爐重新燃燒起熊熊烈焰的時候,蔚藍色的普通海水,就會變成讓人觀之色變的藍紫色雷漿,有不下數萬度的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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