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人渾身一抖,硬是被疼醒了過來。

    “操……!”

    嚴默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昏死了過去,他爬了近一天才爬到這個水源地,他以為自己一頭栽進水窪裏喝了個飽,哪想到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嚴默也不管右腿傷口處的劇痛,撐起身體,往前一栽,一頭埋進水窪裏。

    水並不涼,還有點溫熱,但對於曝曬了一天的人來說,這已經足夠清涼,至少能讓他的頭部溫度再降低一點。

    嚴默並沒有喝水窪裏的水,他隻是讓自己清醒一下腦子。

    這麽髒的水不過濾一下,以他現在的傷勢和病情,喝下肚十有八/九會出大問題。

    他剛才爬過來的時候已經稍微偵察過,在水窪邊發現了動物的足跡,憑他多年的行醫經驗,看水質也不像有毒,昏倒前他就想捧一點水稍微沉澱一下,看一下水質再考慮怎麽喝。

    而今他發現自己很可能因為傷口感染再度發燒了,也等不及水沉澱,先泡個涼快再說。

    直到憋不住氣,嚴默才從水窪裏把腦袋伸出來,感謝這灼熱的天氣和沙漠一般的氣候,這水窪裏除了野草不見任何水生物。

    有利必有弊,他原還想找兩條水蛭幫他吸食一下傷口附近的淤血來著,水蛭曬幹磨成粉還能治療跌打損傷,對骨折治療也有一定效果,如今自然也沒了這個可能。

    嚴默撐起上半身,收起受傷的右腿,低頭就看到那隻黑色甲殼蟲已經把身體的一半都鑽入他的傷口中。

    他沒有直接用手指去拔,而是扯斷了一根堅硬的草根,當作刀尖用,狠心一下劃開自己的皮肉,硬是把那鑽進去一半的甲殼蟲從血肉裏挑了出來。

    鮮血冒出,嚴默伸手進水窪,手腕向下伸,一直挖到水窪底部,把黃沙下麵稍帶泥質的窪泥挖出一大把,抹到了傷口上。

    這是最簡陋、最逼不得已的止血方法。

    把傷口上開餐的小蟲子全部挑掉,隻留下啃食腐肉的白色蛆蟲,圍著他轉的蚊子他不管了,管也暫時管不了。嚴默嘴角微勾,露出了一個極具嘲諷的笑容。

    拖著腿,嚴默再次趴到水窪邊捧起了一掬水,水裏含沙量很高,想要等其完全沉澱,至少要另用容具放一天左右。

    這種含沙量高的水喝下肚,就算能解一時之渴,過不了一會兒就會讓他更渴,但他已經忍不住了。

    現在渴死,還是將來渴死?是渴死,還是喝不幹淨的水徹底病死?

    嚴默找了一處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地方,用手拂開飄在水麵上層、肉眼可見的灰塵等物,簡單用手指濾了濾,舔舔嘴唇,捧起來就喝。

    略帶點怪味的水通過喉嚨流下肺腑,整具身體都像得到了滋潤,就算水很難喝,他還是喝了一口又一口,不但暫時解了渴,也灌了個水飽。

    喝完水,他坐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腿部的疼痛他在盡量忽略,反正他現在也沒有更好的治療辦法。

    伸頭看了看水麵,水影在晃,但也隱約可以看見他現在的模樣。

    一頭亂稻草,半長不長的頭發,頭皮癢得要死,也不知道裏麵養了多少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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