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576
這件事後,嚴默的臉被打壞,身上也被皮鞭抽得坑坑窪窪,奴頭似乎終於對他失去了性趣,對他也像對任何一名普通奴隸一樣了。
嚴默變得更加沉默,他每天都想著如何與奴頭同歸於盡,可是在看到原戰時,又強行把這個念頭按下。
原戰活了下來,但他整個人都失去了以往的氣勢,變得整日死氣沉沉。
嚴默聽到有奴隸跟也僥幸活下來的祁源抱怨他,說如果他當初肯答應奴頭,不但他本人和兩個孩子能過得稍微好一些,就是其他奴隸也能少受一點罪。也不至於孩子都被殺死,男人被弄成/人彘,還死了那麽多族人。
祁源看到他也是欲言又止。
嚴默現在一天要做雙份工,這是奴頭的要求,否則原戰就得去做活。
但四肢沒了三肢的原戰要怎麽幹活?
奴頭說可以讓原戰給他做腳墊暖腳。
嚴默怎麽可能讓原戰去受那種侮辱!
每天早出晚歸,回來時累得恨不得立刻趴下來。可是不行,他得幫助原戰翻身,得給他處理排泄物,得給他擦身、給他喂水喂食物,還要給他尋找草藥治療半腐爛的傷口。
“殺了我。”男人再次乞求他。
嚴默沒理睬,隻默默地用雪擦拭他的身體。
“殺了我!”男人低吼。
嚴默把他放到幹草裏,端了雪水想要喂他。
男人撇開頭,緊閉著嘴唇不肯張開。
嚴默把水喝進自己口中,再跟前幾次一樣低頭強行喂進男人嘴裏。
半夜,原戰因為傷勢疼得發出低低的呻/吟。
嚴默伸手摸他,摸到一身滾燙。
人發燒了!
嚴默立刻坐起,出門挖雪,想要用雪水擦身給他退燒。這種方法很危險,但他已經沒有其他手段幫他退燒。冬天,就是想找草藥都找不到!
男人身體底子好,燒成那樣,竟然還是給他救了回來,可之後,男人不願再和他說話。
“你恨我嗎?”一天,嚴默抱著愛人低聲問他。
原戰轉頭,目光沉痛又詫異︰我怎麽可能恨你?
“那你為什麽不和我說話?我堅持到今天……”都是為了誰?
原戰目光更加悲傷︰我知道你能堅持到今天都是為了我,可越是這樣我越不想拖累你,你應該到湖邊用水照照看你自己現在的模樣,你現在也就比死人多口氣而已。
“為什麽我們會這麽弱?”嚴默心神動搖,他不想說出下麵那句話,可他還是說出了︰“為什麽沒有人來救我們?”
“煉骨族真的強大到無法抵抗了嗎?”
“為什麽大家不聯合起來反抗?”
“不是傳說其他地方有強大的神血戰士嗎?為什麽他們不出現?”
神血戰士?這是什麽?嚴默覺得這個名詞很重要,重要到他把後麵要和愛人說的話都忘了,他又開始努力地想。
一天又一天,嚴默越來越感到疲累。
他希望回去後能看到愛人對他笑一笑,哪怕對方不能動,但隻要能說些支持他的話,他也會好受很多。可是原戰就像啞巴了一般,隻一心求死。
他知道原戰過得很痛苦,無法愈合的傷口和如人棍一般的處境,讓他落到了最低穀,他找不到存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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