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塵之所以會作出前幾日那出城追擊的決定,原因很簡單,無非就是他內心的嗜殺欲望。

    他渴望著殺戮,渴望著製造一片血染的大地,他甚至渴望讓屍體堆積成山,渴望讓天空都變得血一般的紅。

    他愛戰爭——與其說愛著戰爭,倒不如說是愛著死神。

    在戰爭吹響了勝利的號角後,對於血腥的摯愛與忠貞,令得他將緩緩落下的帷幕又一次地提拉了上去,逼迫著疲倦的士兵們無奈返場。

    一切都隻是為了讓飽受饑渴折磨的他,滿足對殺戮的欲求。

    結局的慘痛,他已無所謂了。

    仿佛吸食鴉片一般,在那種強烈的欲望之下,他喪失了理智。

    “輝夜。”他輕聲地叫出了這個名字,不知怎地,他又回憶起了當初在沙漠中,重傷的少女坐在他的衣服上,任由著自己費力拖曳的場景;他又回憶起了,兩人在沙丘之下度過的沉默寡言的夜晚;他又回憶起了,那一群沙漠巨蠍,以及少女嘶聲力竭的哭喊;他又回憶起了,在自己無心之語下,輝夜冷若冰霜地消失在光芒中的場景;他又回憶起,兩人拔劍相向時,自己的些微心痛與苦楚……

    隻是回憶仿佛來自於上個世紀,他將從前所感受到的情緒在心中回味,卻仿佛在閱讀著別人的故事。他那雙眼眸裏的血色阻礙著情感的自然發生,他心中的魔鬼阻撓著他重新成為從前那個多愁善感的少年。

    希拉的聲音鬼魅般從他身後響起。

    楊塵悚然發覺自己竟沒有意識到少女的逼近。

    “喂,你可真能扯啊。”希拉玩弄著自己的深藍色長發,一雙幻美眼眸裏全是戲謔。

    楊塵沉默地站著,不置可否。

    希拉在他的耳邊輕笑了起來:“你隻是因為想殺人而已吧,一如既往。”

    “不。”楊塵淡淡地搖頭,雖然性格已經被魔禪影響都大走形,但某種東西在他的心靈深處拒絕著臣服於這可怕的血欲。

    “少胡說了,你從小就是這樣。”希拉輕柔地將頭靠在了楊塵的後背,雙手帶著優雅而挑逗的姿態攏住了少年的腰,“令我這麽地陶醉。”

    少女突然感受到楊塵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她以為是自己的誘惑產生了作用,發出了歡快而嫵媚的笑聲,正要玩點更過火的東西,卻不料身前的楊塵身上湧起了一股漆黑的真氣,將她牢牢地控製住。

    希拉頓時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楊塵會作出如此具有敵意的舉動。

    她不敢逃脫,希拉意識到隻要自己一動,楊塵便會毫不猶豫地用狂烈盛大的劍氣將自己轟殺至渣!

    “你說,”楊塵緩緩地轉過頭來,那雙血眸緊緊地盯著希拉故作鎮定的新月眼眸,“我‘從小就是這樣’?”

    “對啊,”希拉裝作若無其事地微笑起來,“五年前,快是六年前了吧,那時你就是無血不歡的酷仔。我還以為你在不見了的這一年裏遇到了什麽變故,竟然一下子變得冷靜溫和了起來,誰知道——那天看到你帶著軍隊衝出胡爾城去追殺特拉福德的殘部,當我看到你一馬當先地奔在軍列的最前方,臉上掛著那種充滿了快意與期待的笑容,我就知道,真正的你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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