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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有著漆黑頭發的少年與少女並排地站在軍營旁的高處,向著遠方眺望。

    在他們的視野裏,教廷的軍隊正猶如規律的潮汐一般,有條不紊地向後退去。天禧城的城牆在輪番的箭雨洗禮下已顯得狼狽殘破了許多。

    一股飽含著怒氣的強大魔紋波動在城牆之上升騰。幾次起落漲幅之間明明便要突破臨界爆發出來,結果最終還是化作了平靜緩和。

    輝夜側臉去看身旁的少年,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眸已與第一次相逢時顯得那麽不同。從前那溫和輕鬆的少年,在短短的時間裏便成為了如此冷漠而深沉的男子——輝夜深刻地明白這令人心痛的變化的前因後果。細算起來,她也是令少年悲劇般重生的罪魁禍首之一,這令她在每次看到楊塵血紅眼眸時都感到一陣陣的心痛與內疚。

    那一套象征著教廷裏至高地位的白色精致袍衣穿在少年的身上顯得如此合身而高貴。教廷萬年的曆史中,還沒有任何一人能夠在擁有漆黑頭發的同時,擁有身披上這一身純白袍衣的資格。

    以超乎輝夜想象的方式,少年在短短的幾天內,便從獨闖教廷的死刑犯,搖身一變成為光明的寵兒,並掌管起了這一支十餘萬人的大軍。沒有人知道他在與教皇單獨相處時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麽,也沒有人知道是出於何種考慮,一貫來以溫和派麵目示人的教皇,能夠強硬地無視幾位大主教的反對譴責之聲,如此一意孤行地賦予一名異鄉人以崇高的神聖使命。

    在那股強到可怕的魔紋波動最終平伏之後,輝夜清晰地看到身旁少年的臉上浮現出失望神色。她輕聲問道;“你在期待著他的崩潰嗎?”

    “他”指的自然便是那股不穩定的超強魔力的主人,那座城市如今的最高指揮官,大賢者喬治?貝斯特。

    楊塵淡淡地笑了起來,隻是這笑容是如此冷淡而僵硬,令輝夜完全感受不到其中應有的溫暖。他平靜地說道:“指揮官決定著在他指揮之下所有人的命運。當他的理智與冷靜產生裂紋之時,天禧城的滅亡便已拉開帷幕了。”

    輝夜沒有再說話。她隻是在不斷地思索著楊塵所說的話。

    他是在暗示著什麽嗎?作為教廷大軍最高指揮的他,究竟在想著什麽,盤算著什麽?是單純地為打贏這場戰爭而動用著腦筋,抑或是為了達成個人陰暗的目的而自私地揮霍人命?

    輝夜無法得出這些問題的答案,是以她隻能閉上嘴巴,靜靜地站在楊塵身邊。

    她相信不需要自己的提問,少年終有一天會自己替這些問題作出解答。

    “統帥大人!”一名士兵騎著陸行鳥跑上山坡,來到了輝夜與楊塵的麵前。他恭敬地下馬對著兩人行禮,輝夜禮儀性地回了半禮,而楊塵隻是無聲地站著,沒有絲毫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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