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魯西恩解決戰鬥後,映入輝夜眼簾的,楊塵那張因喪失了生機而顯得格外安寧柔和的臉孔,更仿佛是一張永遠定格了不會褪色的照片。

    那張還沒被歲月洗禮過,十分愛笑的臉龐,染滿了血汙與黃沙,顯得是那麽平靜而安詳。這根本不像輝夜習慣看見的,帶著慘烈的戰意死去的同伴們的臉孔。

    在戰鬥中葬命的人,緣該擁有一副猙獰而扭曲的臨死麵容。而楊塵的臉上,能看見的卻隻有一抹平靜,如此優雅的平靜——仿佛迎接他的不是死神的親吻,而是睡神的玫瑰。

    那一副平靜的死亡容態,在輝夜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這讓她屢屢地產生一種錯覺,那被他們遺落在黃沙之上的男子,並沒有真正地死去。他還會在自己離開之後的某個時刻,睜開眼睛,在黃沙上繼續印下他的足跡……

    “他死了。”

    輝夜不知是第幾次在內心告訴自己這一殘忍的事實。她第一次感到“死”這個詞眼居然是如此可怖且不可抗拒。死亡,讓觸手可及的臉龐遙遠到了另一個世界。死亡,仿佛一雙巨手,把兩人之間的距離如同橡皮筋一般拉長得老遠。

    死亡,是以淚水與哀嚎為生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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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眼睛還蠻好看的麽。”少年原本所說過的話仿佛幻聽般重複在了輝夜的耳邊。

    (“簡直是白癡。你這麽說不就意味著其他部位都不好看嘛!”)當時聽到那句話,少女的心中是這樣想的。

    她知道自己當時的麵容確實非常恐怖而醜陋,所以驕傲自持的她,並沒有將她心中所想的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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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輝夜。”

    “真好聽的名字。”

    “你的呢?”

    “楊塵。”

    (“可你的名字還真難聽啊!”)

    當時少女麵上沉默不語,內心卻在偷笑著想道,但她處於禮貌還是忍住了出口傷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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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害怕嗎?”

    “對。”

    少年回頭微微一笑,陽光灑在了他的臉上,提前為他披上了燦爛的裹屍布匹。

    (“白癡,明明害怕得腿都在顫抖了,那就自己趕快逃跑啊!”)

    少女在心中顫抖著呐喊,但她張開的口中依舊沒有說出任何語句。

    少年根本沒有留給少女任何說話挽留的時間,他猶如脫弦之箭般便義無反顧地朝著四麵八方圍攏來的群蠍撲了出去。仿佛——在他身後的,才是他真正害怕的東西。

    是在害怕少女的勸告會真的動搖他戰鬥的決心吧!

    明明不是一個勇士,為什麽偏偏選擇了一種勇士的死?!

    無可救藥的傻瓜,果然就這樣地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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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輝夜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心中傳來了連綿不絕的絞痛。

    “這種讓人不愉快的回憶偏偏要在腦海裏自作主張地循環,真讓人感到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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