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辰,何其高傲的一個男人。

他何曾向別人低頭過,此刻卻在向景澈東祈求。

景澈東的眼底,有複雜之色。

於公於私,他似乎都沒有理由答應慕天辰的請求。

畢竟,若隻站在蘇念念的幸福角度去看,慕天辰那樣的暴虐絕情,給她的再無昔日恩愛,有的隻是傷害。

除非景澈東瘋了,口口聲聲說的,對蘇念念的喜歡是假的,否則他為什麽要答應?

於私,蘇念念留下那個孩子,就等於她一輩子心裏都要留著一個位置給慕天辰。隻要那個男人還在,就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蘇念念,她曾經還有一段那樣的感情。

那樣,隻怕蘇念念無論如何,都無法再愛桑任何人。

何況,離婚和離婚帶著前夫的孩子,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境地。

這個年代,離婚的女人,多不勝數,她們依舊活得多姿多彩,依舊可以再嫁,甚至嫁得更好。

可拖著前夫孩子的女人,卻很難再嫁,因為鮮少有家庭能夠接受。

“給我一個說得通的理由。”

景澈東緩緩開口,他是在變相的拒絕,他不認為慕天辰有什麽可以說得通的理由,卻解釋他的種種惡行。

至少,他不希望。

悵然歎息,慕天辰並沒有直接說理由,反是提起了先前的事情,“景大夫,是我莽撞了,希望你不要見怪。”

這個冷傲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低頭。

景澈東皺眉,“我們本就是情敵,有爭鬥也是自然的事情。你說這些,無法改變什麽,還是說點其他有意義的吧。”

“銀珠你見過,她來自苗疆,精通蠱術,是一名降頭師。”

看向了遠方,慕天辰沉吟著介紹起了銀珠的身份。

而後,他說起了慕家與降頭師和巫蠱之術,從上一代開始的糾纏。

最後,他有些無奈的苦笑,“一開始,我隻以為自己是吃醋了,可反應太過強烈。去了我在S市布置的實驗室才知道,確實出了意外。”

真相竟然如此,景澈東一時間沉默。

許久許久後,他才開口,“你能保證,你控製的住自己,不會將念念和她的孩子一並害死嗎?”

景澈東麵有難色的搖頭,“我真的怕,你會親手殺了你心愛的女人,和自己的骨肉。”

慕天辰也怕,他那張天不怕地不怕的臉上,現出了慌亂之色,“我做了安排,王媽是我很信任的人,很快她就會到A市,親自照顧念念的起居飲食,也會保護好她。而我,在解決掉身體狀況前,不會再出現在念念麵前。”

“我知道,念念現在一定很信任你,也隻有你說的話,她會聽,會去考慮。請務必勸她,不要打掉孩子。若是拿掉了孩子,對她而言,是一件太過殘忍的事情。”

慕天辰動容的說著,景澈東卻又一次陷入沉默。

他的內心,前所未有的掙紮,他想自私,為自己的愛賭一次,可又不忍心自私。

最後他開口,“你就不怕我從中作梗嗎?”

慕天辰搖頭,“你是君子,所以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