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柔眼睛睜得圓圓的,看著他,突然伸手,把他往前一推,楚晉倉促地退後一步,指柔依然瞪視著他,猛一頭栽下去,撲進他懷裏,“我覺得你不是個男人!”
他不是自私嗎?自私到看到她和李明遠在一起,他就要發火?現在又是怎麽了?
這個男人!
“是!”楚晉接過話,微仰脖子,望著天空說,“楚晉是個大壞蛋!怎能有如此想法?”
“不,楚晉是個神!”指柔打他胳膊,或許是讚美,也是崇拜,她說:“你就快要成神了!”
他竟然懂得她,以及她內心的想法。
是。
在得知李明遠腦萎縮之後,指柔確實閃過念頭,要靠近他,要給他微笑,要讓他快快好起來。
隻是一直沒有跟楚晉說過她內心所想。
今晚聽到楚晉的話,她怎能不感動得熱淚盈眶?
楚晉摸她的帽子,笑了笑:“你抬舉我?”
“嗯,算是吧。”指柔輕應,心裏熱乎乎的。
抬舉也好,讚美他好,她隻要他的楚晉。
如果和他分手,她就像鳥翅折骨斷,失去飛翔的動力,像花朵枯萎凋零,失去明媚鮮妍的生命。
楚晉抬手摘下她頭頂的帽子,唉了一聲,鬱悶無比:“一夜之間,變成了不毛之地!”
“你取笑我?”指柔打他頭頂,嗔怪道:“你不也是不毛之地?”
“我不毛之地很多年了。”楚晉聳聳肩,兩手一攤,卻挺有氣勢的說:“在監獄,我是光頭佬老大!”
他坐牢也是老大!
指柔抿著唇笑。
“對了,楚晉。監獄的生活是什麽樣子?”她忽然眨了眨眼,笑笑問。
“你想聽?”楚晉擺出一副嚇人臉孔:“我不能告訴你,那裏麵太太恐怖了!根本就是魔鬼訓練場,煉獄似的折磨。”
指柔才不信:“說來聽聽!”
“天不亮,就要起來幹活!”他攬住她肩。
“幹什麽活?”她不解的看著他。
“穿彩色的小燈泡,上麵去企業領出來的發外加工,讓犯人吃得比豬少,幹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穿那些見鬼的小燈泡。然後我們做事,他們收錢。就是這樣。”楚晉感慨的說,“活是我們幹的,錢是他們賺的。監獄裏黑啊!”
“那是不是很辛苦?”她緊張的問。這,還用問嘛?指柔揚了揚唇角笑。
聽楚晉這樣說。
才清楚,原來,在監獄裏還要幹活?指柔可是第一次聽說,她以為坐牢,就是天天關在一間牢房裏坐著,等日出日落。卻原來還要天天幹活?
“當然會辛苦,而且很辛苦很辛苦,但一想到你。”他幸福的勾起唇角,“所有的辛苦,全都變成了幸福。”
指柔心髒一震,熱流上湧,她心疼的凝望著他說:“楚晉,我以後不會讓你坐牢了。”
楚晉唔了一聲,然後強忍著某種情緒,在內心深處輕輕歎了口氣:“讓你去幫助他,以後,我恐怕比坐牢還難受……”
兩人從天台下來。
在醫院裏說分手。
楚晉回去了。
指柔還留在醫院,坐在長廊裏。
她靜靜的看著走廊中,戴頭巾的護士,偶爾走來走去。
唉了口氣。
在火中,她就讓他不要管她,讓他自己逃生。
他為什麽還要去救她?而且,看到熊熊火海,他為什麽要那麽擔心,竟然不顧一切衝進火海,隻為尋找她?
刀山火海!
他都義無反顧,為她跳下。
她實在應該感動,感動他的救命之恩。
如果沒有他,她已葬身火海。
她迷迷糊糊的靠著椅子,疲憊的低垂睫毛,想睡一睡。
“姐。”突然有個聲音,打斷了她的睡眠。
指柔剛把眼睛闔上,立馬睜開,身體驚顫了一下。
她抬頭,朦朧中,指情的麵容越來越清晰。她小巧的五官,皮膚微白,眼裏含著水霧,那種楚楚動人的小模樣,又來了。
“你怎麽也在這裏?”指柔詫異的問,“你不回去休息嗎?”
她低頭站著,訥訥的說:“不,不想回去。”口氣有幾分堅定。這是妹妹的性格,幾乎和媽媽差不多。決定做什麽,就會堅定下去。
他是想在這裏,留下來陪李明遠吧。
“那你想留下?”指柔揉了揉眉頭,慢慢站了起來,“那行,你就留下來,我先回去了。”
這裏隻要一個人就可以。若對方留下,她是非走不可的。
“姐!”指情猶豫著,不安的望了她一眼:“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指柔沒有出聲。
不管恨與不恨,現在與她麵對麵,她心裏都會別扭!相當的別扭!不知道她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所以,她隻有不出聲,不去回答。
指情低聲說:“雖然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可是我想和你談談……”
“那改日再談。”指柔提著皮包,就要往前,指情卻一下子擋在她麵前。
她似乎很急迫,也很焦躁,滿臉漲紅,紅唇嚅動:“請你!請你聽我說!”她不知想起什麽,瞬間悲傷,淚水盈眶,“關於我以前那些事,如果你肯給我時間,我想……”
“要把你的光榮曆史抖出來嗎?”指柔輕叫,眉毛微蹙,胸口開始發悶,“我不想聽!”
“不!你要聽!”指情眼淚唰地掉了下來,她連忙低頭,用手背一擦,哽咽的說,“全,全都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錯!是我一直糾纏他,一直用盡心思糾纏他。從開始到現在,我一直都在糾纏著他不放!所以,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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