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記憶都很清楚,唯獨關於那個凶神惡煞的壯漢,記憶是混亂的。

    她分不清壯漢是什麽時候拿刀追過她,寺廟裏麵沒有那樣冗長髒亂的小巷子,也沒有滿是車輛的主道路,並且她現在也沒有懷孕。

    她雙手攥緊了蓋在身上的蠶絲被,掉了指甲蓋的手指疼著,讓她大腦逐漸清晰起來。

    所以,那個壯漢要殺她,是她失憶前的事情。她是被人有預謀地追殺、又被有預謀地用車撞,才流產失憶,並不是簡單地出車禍而已。

    可是,她清晰地急得,記憶中的她,昏厥前,心中所念的一句話是:“修遠,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所以,她懷的孩子是慕修遠的?

    原來,慕修遠前幾日並沒有欺騙她,她懷的孩子的確是他的。

    所以,曾經流產的那個孩子是她和慕修遠的,她和慕修遠的孩子死掉了?這種痛苦像是一個刺球般,被塞進了沈夕夕心中。

    誤以為是她和安澈的孩子時,她隻是心疼。可是此刻,她無法接受自己和慕修遠的孩子死掉了。

    她說不清楚自己心裏的感受,大腦裏越來越混亂,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跟慕修遠有孩子。

    可卻覺得死掉的不止是孩子,而是她和慕修遠的感情。

    如果沒有孩子,她和慕修遠一點和好的機會都沒有,慕修遠會恨她,會討厭她。這種恐懼仿若是深入到她的血肉裏麵的,講不出緣由,就是怕慕修遠會繼續恨她,會繼續討厭她。

    她隻要一想起來慕修遠會恨她,會討厭她,她就怕得要死,心裏一陣又一陣抽搐地疼著。

    側耳聆聽之下,沈夕夕隱約能聽到一牆之隔的外麵有細微的聲響,可也不能確定,到底是窗戶外的聲響還是一牆之外的聲響。

    她裝著膽子四周摸索了一下,想摸摸看,會不會摸到燈的開關,卻掃掉了桌子上的花瓶,花瓶裏的水倒了她一臉,花瓶裏的玫瑰花在暗夜裏閃過一抹詭異的紅色,撲在她臉上。她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本就處在驚恐之中的她,頓時更加驚恐,便閉上了眼睛。

    閉眼之後,因為驟然受了驚嚇,她不敢去拿掉在臉上的東西,濕噠噠地貼俯在她的臉上。她不知道是什麽恐怖的東西,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懷孕了的事,大腦裏越攪越痛,記憶也開始混亂。

    她記得,她用早早孕測出來自己懷孕了,那一刻,絲毫沒有未婚先孕的羞恥感和擔憂感。

    反而是興奮,因為她看到了希望。她覺得,慕修遠或許會因為這個孩子而原諒她,她就帶著一半的不安,帶著一半的歡喜,去找慕修遠。

    可是,那個出租車司機,把車開到了臨近城外的破舊街道上,便凶神惡煞地掏出刀子要殺她。她立即跑下了車,在髒亂的小巷子裏跑著,跑著,跑到小腹墜痛,跑到大腿內側還有血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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