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後,兩個人緊緊挨著,慕修遠很自然地握緊他的手,沈夕夕本能地掙紮了幾下,卻給了慕修遠時機讓二人十指緊握。

沈夕夕明知是白費力氣,便不再掙紮,就任由他那麽握著。除了慕修遠暴戾發脾氣時,像這樣和他靜靜地躺在一起,沈夕夕的一顆心出奇地被安全感環繞。

這樣的感覺很熟悉,像是本來就應該如此。

護士算著要拔針的時間開門進來,沈夕夕聽到了開門聲,掙紮著起身,慕修遠卻神色淡然著攬下她,依舊緊握她的手不鬆開。

年輕俏麗的護士看到慕修遠和沈夕夕躺在床上,不免麵帶尷尬,好心提醒他,“慕總,您的身體暫時不適宜做運動。”

護士的話很委婉,房間裏的三個人都能聽懂,沈夕夕把臉埋在慕修遠的臂彎裏,紅到了脖子根,無臉見人。

慕修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沈夕夕,嘴角一彎,“我知道,你說的運動隻適合晚上做。我身體沒事,針也拔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年輕的小護士也紅了臉,點頭離開,又不免回頭看了一眼沈夕夕,心裏羨慕著,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女人能和慕修遠躺在病床上。

護士離開後,慕修遠按了一下床邊的按鈕,窗簾就慢慢合攏,病房裏的光線暗了下來。他的右腳雖然吊著,卻不妨礙他的正常活動,他翻身摟住沈夕夕,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夕夕,我好累,咱們睡覺。”

慕修遠的確是很累了,不待沈夕夕回應,他就已經閉上了眼睛,均勻的呼吸似一道溫風吹著沈夕夕的臉頰。

沈夕夕蹙眉看著慕修遠,他的字詞庫裏似乎很少出現問號,不論做什麽,說什麽,大多都是決定好的陳述句,隻是告知她一下。

慕修遠睡著,給沈夕夕的壓迫力減弱,她的理智漸漸多於情感,很是憂愁,懷疑自己得了人格分裂症。

沈夕夕盯看了一會兒慕修遠長彎的睫毛,恢複理智後,心中還是有些怨他,讓她的生活陷入了混亂。看到他臉上的烏青時,心中又微微作疼。

沈夕夕的心也累了,從遇到慕修遠的那天下午開始,她就像經曆了一場又一場的噩夢。

此刻病房中柔和光線襯著靜謐時光,加上慕修遠均勻的呼吸聲,他禁錮在沈夕夕身上的臂彎,讓她內心深處的安全感加重。她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雙眼也沉重起來,昏昏睡去。

一場很安穩的覺,一個夢都沒有做。

慕修遠住院的事情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親朋中隻有楚辰星、尚君澤、蘇飛揚三個人知道,其餘的,也就隻有沈夕夕和小張知道。

沈夕夕見識了慕修遠騙人的功力,冷漠的表情和平淡的語氣,一板一眼地給莫姨打電話,他要去外地出差,沈夕夕和他一起去。

電話那端的莫姨,隻當二人要借機出外旅行,全然想不到慕修遠受傷住院了。

早餐的時候,雖然小餐桌上隻擺了一碗白粥,但是沈夕夕在旁邊,慕修遠卻覺得,這是他這麽多年來,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