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栩這樣冷不丁冒出一句,夏清漪感到驚詫。“吃飯?”

“怎麽,連頓飯都不願意請嗎?”傅栩輕輕一笑,明亮的雙眸在白色的街燈下,蕩漾著一種難以名狀而又叫人很沉很壓抑的情緒。

夏清漪看著他,心中突然像是被推翻了五味瓶一樣,複雜而不是滋味。

她突然想起了傅栩剛才在八分鍾約會上的話。

--這幾年,我一直在國外生活,當初走之前我曾問過一個女人,如果有一天我再回來了,她願不願意給我機會。

--我這些年一直忘不了她,可當我真的回來了,我才發現自己對她多年的思念好像隻是沒用的廢物一樣。因為我見到她了,即使和她的距離好近好近,可她還是和當年一樣的無情,甚至連我是誰都忘記了…

當時,透過麵具,她看到傅栩眼中的情緒和現在如出一轍。

夏清漪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情,無論是以前抑或這次重逢,她對傅栩的,一直是種將他置於自己世界之外的隔閡,從來都沒改變。

所以,他失落了。

而這種失落,她在那些年,又何嚐沒體會過?

“不是!”仿若對他的情緒感同身受,夏清漪脫口而出的否認。她低下頭開始扭手指,像是掙紮了很久,才難為情的重新看向他,“是現在的我,隻能請你吃點便宜的東西了…”

夏清漪真的感到慚愧。當生活走入絕境的邊緣,有時以前生活的模樣就會莫名闖入她的腦海。

她還真是不禁要說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看著她窘迫的臉,傅栩隻是笑笑,似是很滿意她的誠實。“知道了,走吧。”

門窗破爛,淩亂不堪。灰塗的牆壁似乎用手就能抓下幾把粉來,房頂還有漏雨後黃色的醃漬痕跡。屋內,支著左右兩排簡陋的桌子,上麵擺放著已走客人留下的拉麵碗,垃圾就在牆角裏隨處堆著,還有蒼蠅成群結隊的在裏麵嗡嗡的亂竄。

這家拉麵店的環境實在糟透了!

夏清漪站在門口,不由得覺得更尷尬而為難。反觀傅栩,他沒有評論一句的就往裏麵找座位。

他這樣反而夏清漪無所適從,她上前,一步擋在傅栩麵前,“我們還是去找個好一點的地方吧。”

她知道他是想為自己省錢,可這裏實在是太差勁了,他剛剛從國外回來,怎麽可能適應這種肮髒的環境?

不想傅栩卻將她撥到一邊,“我是被請客的對象,所以我有定地點的權利。就這裏!”

夏清漪拗不過他,最終和他麵對麵坐在一張相對幹淨的桌子兩邊。點了兩碗麵,不一會兒就全上來了。

傅栩拿過筷子,開始“埋頭苦幹”。

遇見這個男人,給夏清漪帶來的驚訝早就將饑餓感趕走了。她隻是好奇,“你不是在巴黎?為什麽回來了?”

“在國外沒發展了,所以隻能回來。”傅栩連頭都沒抬,清清淡淡的說。

真的假的?他這當年的十佳公訴人還會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