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白雪覆蓋的群山中,前麵向陽的一處緩坡上的一間小木屋裏,孟春曉已經懵了好半天了。隻是睡了一個午覺而已,怎麽就把自己睡到這裏來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衣著,還有一段陌生的記憶。看著縮了水的滿是硬繭和裂痕的小手,孟春曉都感覺自己要崩潰了,我的手啊!我那白皙細嫩的小手啊!啊!啊!

    唐梨這個孩子可真夠倒黴的,生長在那樣的人家,爹唐富娘王氏就是一對渣,極度的重男輕女,對兒子當祖宗一樣供著,而女兒就是不要錢的奴隸,不僅包攬了全部家務,稍不順心就是一頓責打謾罵。小唐梨每天起的最早,睡的最晚,做飯洗衣喂豬喂雞,吃的卻是最少的,每頓飯是一碗能照出影子的清粥,死丫頭賠錢貨的叫罵都讓小唐梨忘了自己還有名字。

    這不,聽了哥哥唐華和嫂子馬二妮的蠱惑,準備二十兩銀子把年僅十三歲的唐梨賣給隔壁吳家村的老地主做妾衝喜。哥嫂的小算計打的可挺好,哥哥尋思又有錢吃肉喝酒還能去耍兩把,嫂子想著閨女唐妞十歲了,該說親了,有了錢做嫁妝,可以找個好人家。

    於是,胖成包子的唐妞聽了她娘的打算,得意洋洋的跑來對小唐梨說:“喂!賠錢貨,我爹娘和爺奶把你賣給了,吳家村的吳老爺做妾去衝喜,以後你就去跟那個“老棺材瓤子”作伴兒了。”瘦小的唐梨和肉包子似的唐妞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是瘦弱枯黃的小白菜,一個是地主家的胖閨女。“嘖嘖,沒看出來你這個賠錢貨還值二十兩?”唐妞那刻薄的神情,加上她那雙大牛眼,真是跟她那個娘如出一轍。

    小唐梨瞬間怔住了,呆愣愣的站在那兒,有點兒反應不過來。王氏看見了就罵到,“死丫頭咋還不去洗衣服,難道還想等著老娘去洗?皮又癢了吧!”

    “娘,妞妞說的是真的嗎?”“咋了?那吳老爺除了歲數大了點兒,哪點兒不好?人家一張嘴就是二十兩,二十兩啊!你嫁過去吃香的喝辣的,還能幫襯家裏,這是打著燈籠也碰不到的好親事。你給我乖乖的呆著,過幾天把你送過去,你就是吳家的姨奶奶了。別戳在這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快去洗衣服,回來好做飯。”

    小唐梨看著王氏,“我不要做姨奶奶,我不要嫁給吳老爺,他頭發胡子都白了,走路都要拄著拐杖,吳老爺的孫子吳寶都要娶媳婦了,我嫁給他會被人笑話死的。”

    啪,一個大耳刮子呼在了小唐梨的左臉上,王氏氣急敗壞的罵到,“你個該死的東西,敗家的玩意兒。老娘生了你,你就得聽老娘的,老娘讓你幹啥就得幹啥,就是讓你去死,你也得樂嗬的給我去!笑話能當飯吃?笑話能當銀子花?死丫頭你給我聽好了,老實的給我呆著,別想那些沒用的,要是給我整出什麽幺蛾子,仔細老娘扒了你的皮。”說完王氏罵罵咧咧的回屋躺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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