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的巷子口,有一家安徽板麵店,店麵不大,裏麵隻放著四張桌。

    我常到這家小店吃板麵,是因為這家小店的板麵湯純味正,口感也好,應該說是地道的正宗的安徽板麵。

    開小店的是從安徽來的一對夫妻,年齡在三十歲左右,兩人分工不同,男人壓麵,女人掌鍋調湯。

    因為常來吃麵,女人便熟悉了我,每次我來,女人都極熱情,大哥,來了,請坐。

    坐下後,我吩咐女人,來一大碗的,麵加寬,湯加辣,再加一個鹵蛋,多放幾片小白菜葉。女人記了單後,就去後廚遞單讓男人製麵了。

    後廚和飯廳是通著的,坐那兒等麵時,我就看著男人製麵,也是蠻有趣的。

    男人瘦高,窄臉長發,從不言語,更沒見過笑容,看著很神秘。男人在麵案上把麵反複揉搓之後,再把麵弄成七八厘米長、一厘米寬、一厘米厚的長形麵塊,然後分成條狀用手用力壓平,揪住麵條一端,向案板上摔打拉條。

    男人做完這些,就回了他後屋的寢室,剩下鍋裏的活就是女人來做。

    女人把男人摔好的麵用手抓抓抖抖,便下到鍋裏的沸水中。沸煮時,女人時不時要往鍋裏添加涼水,火候到時放入菜葉。女人將煮好的麵用笊籬撈到碗中後,轉身往一旁的料鍋,用鐵勺撇開浮油,盛一些牛肉碎末與十幾根油炸了的小長紅辣椒,放上鹵蛋,這碗麵所有的工序就算完畢了。

    女人做這些時,手腳顯出對此特別熟稔的麻利。

    我不由得從心裏發出讚歎:這是技術呀!

    女人很愛說話,有時我吃完麵,店裏沒人時,女人就坐下來和我講她的故事:大哥,我和我愛人是從安徽阜陽農村逃婚出來的。來東北時,我們兩個人買完車票後,兜裏的錢加起來還不到三百元,想想真是苦呀!

    我皺了皺眉頭問,都這個年代了,為什麽還逃婚?

    女人說,大哥你不知道,我們住的那個地方是偏僻地區,與外麵隔絕,什麽事都是父母做主,我爸媽死活不同意我嫁給他,沒辦法,我倆就私奔出來了。出來後,我們什麽都幹過,他在澡堂子給人搓澡,我去別人家當保姆。後來倒弄菜,街頭炸過油條,賣過報紙,當過護工,等等。當時真沒覺得有多苦,隻是一個心思攢錢,然後正兒八經地幹點啥,就開了這個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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