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落外,大鳥攙著蕃葬老祖站在門外,如圓餅兒所言,體內的舊傷讓他不能再隨意走動,但站到門外還是可以做到。所以他就做了,亦是表明對蕭晨的尊重。畢竟,如今的他,已有了令蕃葬老祖平等對待甚至需要有所仰視的地步。

    圓餅兒看到老祖迎出門外的身影,眸子深處閃過一絲震驚,更加真切的印證了自己心中的某個念頭,落下遁光,她行禮閃身站到一側。

    蕭晨目光落到蕃葬老祖身上,當年這名氣息深沉到他根本無法感應的老人,如今體內所有一切都無所遁形,惡化到極點的傷勢,殘缺不堪的身體,飽受折磨的靈魂,以及,隱藏在殘破身軀深處那無比強大的力量。

    他拱手,道:“蕃葬道友身體不適,完全無需注重如此虛禮,蕭某亦不會在乎這些。”

    蕃葬老祖微微一笑,“神主今日前來,老夫未曾遠迎已是失禮,既然能夠走到門外,自然是理所應當。神主請。”

    他伸手虛引,語態間雖然平靜,卻將姿態放的極低。以他當年的境界,即便曆經歲月頹敗至今,也絕無必要如此,但他既然這樣做了,便必然有所緣由。

    圓餅兒、大鳥兩人微微低首,眼眸深處忍不住閃過一絲黯淡。

    蕭晨略微停頓,隨即上前一步,攙住蕃葬老祖向院中行去,“當年蕭某如螻蟻般時,蕃葬道友便以禮相待,如今自然無需有任何改變。蕭某當初的承諾仍舊有效,且日後亦不會改變。”

    蕃葬老祖眼睛微亮,他嘴角終於露出一絲輕鬆笑容。待他靠在躺椅上,蕭晨在對麵從容落座,情形一如當年,院中所有一切亦沒有任何變化。但此刻光景,卻與當年萬不相同矣。

    蕃葬老祖渾濁的眼眸在他身上打量著,這種極其失禮的舉動,在他的坦然與平靜中卻顯得極為自然,沒有任何突兀。半晌後,他才歎了口氣,緩緩道:“若非親眼所見,老夫絕對無法相信,短短不足萬載歲月,神主修為竟能精進到這般境界。看來,神主當真是有大氣運加身之人,如此修為已有極大可能奪取大運,可與神主交鋒者,世間應不出三人之數。”

    蕭晨坦然而笑,並無張揚亦無隱瞞,“蕃葬道友確實猜測的精準,這世間仍舊有資格與蕭某角逐者,的確尚有三人。但此事你我稍後再議,蕭某此來還有一事需要蕃葬道友首肯。”

    “哦?神主有何事盡可開口,老夫若能做到,必然不會推辭。”

    “林源為我坐下第二弟子,對蕃葬道友座下弟子圓餅兒頗有心意,不知道友意下如何?”他突然開口,讓林源與圓餅兒身體猛地一僵,後者俏臉上已生出一層紅霞。

    蕃葬老祖目光在她身上一掃,心中已洞察一切,笑道:“此為喜事,老夫自然沒有異議。但究竟如何,還要圓餅兒自己決定。圓餅兒,下嫁於神主弟子林源,你可願意?”

    圓餅兒俏臉更紅,卻抬起頭來,斂衽行禮,“弟子一切聽從師尊安排。”她未正麵回答,卻也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林源抬首,麵露狂喜,絲毫無法遮掩。與圓餅兒對視一眼,“嗬嗬”傻笑起來,卻是讓她俏臉紅了又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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