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野無生稼物流遷,賑粟輸金賴二天。

    逐鱷焚祠甘雨降,黎民重見大豐年。

    話說瞿琰坐於關王廟中閑耍,忽見一童子帶淚求簽,問其何故,那童子道:“我姓王名忠嗣,乃本村程員外之婿。”將張令休求親不遂,移屍詐害,並甄刺史附勢趨炎,把嶽父程望雲和連襟胡三郎監係大獄情節,哭訴一番。又道:“我雖有誌代嶽父鳴冤,奈何年幼力綿,不能施展,故求簽於關神,以卜休咎。”瞿琰寬慰道:“汝年輕質弱,不宜煩惱,以損元神。

    今日幸與予相遇,爾嶽翁旦夕可以出獄。”王忠嗣道:“老師係塵外之人,怎能彀脫我嶽丈之罪?”瞿琰道:“本州島甄刺史乃予親戚,明日爾可赴州告狀,代汝方便,管取伊翁婿重逢也。”

    王忠嗣拜謝,歡喜而去。

    當下瞿侍郎令本廟廟祝,往州縣各衙門飛報:“瞿侍郎奉朝廷親敕,巡行四方,今在本廟駐紮,特行通報。”甄刺史聞報,率合州屬縣官員出郭,迎接瞿琰入州廳坐定,參拜畢。瞿琰正詢問本州島利弊,忽門吏報一垂發小子跪門聲屈。瞿琰令放。入來,接上手中詞狀,展轉看畢,將狀紙藏於袖中,喚本州島原差公人標臂拘提張令休,並亡仆進益之妻戚氏、幹證沈鬼、孟大慧,程家地鄰等,立刻赴州聽審,遲延不到者,一並問罪。

    公人領差飛步而去。直等到日色平西,諸犯取齊皆到。瞿琰令獄內取出程望雲、胡三郎,一同研審。先喚程望雲說了一番,又喚王忠嗣反複審鞫。王忠嗣把受陷情由,備細哭訴一遍,才喚沈、孟二幹證究問。沈鬼一口為著張別駕,竟執程望雲打死人命是實。孟大慧口詞相同。瞿琰喝左右將一起人犯盡行驅出,跪於二門之外,隻留戚氏一人,跪在案側,令取過全副刑具,放於婦人麵前,問婦人道:“你丈夫身死不明,我老爺須先知道你何故與家主通奸,忌丈夫礙眼,下藥毒死,反去誣害平人。你家主藥死義男,歸罪有限。你謀死親夫,法應淩遲處死。及早供招,免受一番苦楚!”戚氏道:“丈夫身患痢疾,已經數月,被家主強逼往程途糶米,論價爭鬧,程望雲喝令眾仆攢打,立時身死。眾目昭彰,小婦人並無偷奸謀害等情,求老爺作主!”瞿琰道:“賤婦人,不用重刑,怎肯吐出罪跡!”

    喝教拖翻,上拶手指,下夾兩足,一霎時將繩索收緊,戚氏苦痛難禁,連聲道:“求放重刑,待婦人供招便了。”瞿琰止令放下夾棍,帶拶快言。戚氏道:“家主張爺,向托沈鬼、孟大慧二人為媒,往程望雲家說合第二位姑姑,與我家大叔為妻。

    程家回複不允,反出了許多不遜言語,家主懷恨,乘丈夫病勢伶仃,下藥毒死,移屍程家,希圖詐害泄忿。此係沈、孟二人串同設計,與婦人毫無幹涉。”瞿琰道:“胡講!家主既用毒藥,與你丈夫吃時,為何不行救應?死後又不赴州縣喊屈鳴冤,必是通奸謀死無疑!”戚氏道:“彼時吃藥之際,婦人也曾詢問家主,說是去積健脾的藥。婦人巴不的丈夫病好,怎敢阻擋?

    及死後,七竅流血,方知中毒。婦人是一女流,況且拘身內室,怎能彀代夫索命?”瞿琰道:“是了。”又喚沈鬼、孟大慧上堂複審,二人抵死說程望雲打死人命是實。瞿琰大怒,喝令拖翻,每人打下五十脊杖。又將張令休打了二十竹片,責令畫供,當堂審定:張令休藥死義男,移屍搶劫,依律擬絞。沈鬼、孟大慧強媒硬證,設謀殺命,妄害良民,發邊地充軍。凶奴等十餘人,狐假虎威,黑夜搶擄,俱發站為徒,盡行發下州縣,一獄監禁。甄刺史趨炎玩法,羅織良善,即刻回籍,候旨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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