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傑然一騎若飛騰,絕影穿雲德並稱。

    嘖嘖小鼷初奮迅,堂堂大將即成擒。

    虜酋激怒親衝突,悍禿邀鋒蕩戰塵。

    神弩漫施成偉績,羽書獻捷達宸京。

    話說骨查臘敗陣逃竄,又被秋僑刺了一戟,棄盔而奔,行至金泉山腳之下,被一漢手持木匣阻定去路,雙手揭開匣蓋,匣裏突地跳出一串黃鼠來,滿地打滾。骨查臘那馬見了,驀地裏打了一個寒噤,渾身黑毛根根豎起,把四隻蹄子一堆兒蹲倒,伏地不動。骨查臘心慌,揮鞭亂打,那馬緊緊閉著兩眼,莫想他移得一步。那漢子就是關赤丁,喝叫軍漢一齊攢殺上來。骨查臘下馬抵敵,一連砍翻十餘個官軍。關赤丁臂傷一刀,死不肯退。骨查臘怒目嚼齒,橫衝直撞,拚命殺出。眾官軍漸漸遮攔不定,恰好秋僑從後趕來,大叫道:“莫放走了骨賊!”骨查臘轉身步戰,未及一合,被秋僑一戟刺中左膊,棄槍便走。

    眾官軍圍住捉了。關赤丁大喜,一霎時血衝上來,暈倒在地。

    秋僑忙下馬攙扶,敷上金創藥,紮縛定了。關赤丁漸漸蘇醒,喚人急放去黃鼠,那墨頂戰馬突然躍起,長嘶馳騁不已。秋僑飛身跨上,先自入城報捷去了。關赤丁一行人馬監轄骨查臘,取路回果州來。利厥宣、喻鐸等軍馬半路接著,不勝快樂。正是:鞭敲金鐙響,齊唱凱歌回。夫人龍氏令將骨查臘加上刑具,發入大獄監禁,待擒番王部落,一並解京。就於官廳設宴,瞿琰主席,陪秋僑、利厥宣、關赤丁、喻鐸飲酒慶賀;以下大小將士、軍校,盡行犒賞。秋僑等飲酒之間,細問:“此馬見了黃鼠驚伏不動何也?”關赤丁道:“這馬名墨頂,出於西番哈烈國中,神捷善行,路遇虎豹則相鬥,逢蛇虺必踐齧,渡水登山,如行平地。但所畏者,惟黃鼠耳。”秋僑道:“看這黃鼠,尖嘴薄舌、鬼勢賊形之物,有甚技能,馬反畏之?”關赤丁道:“西番黃鼠與中國不同。那鼠扁頭搭耳,細齒長唇,吐舌如蛇,飛行似箭,穴於沙土之中,遍處皆有。黑夜間鑽入馬耳內,撲食其虱,直鑽耳根深底,其虱不盡不止,故馬屢被鼠傷,血肉淋漓,數日不吃水草,傷重死者有之。凡牧馬番奴,白晝尋睡,夜則坐守。特覓咱這裏黃鼠駭之,畜生果驚伏不動。

    北方俗諺雲:君子弱白丁,良馬畏黃鼠。咱收買馬時,番人說知其故。若非此法鉗製,必被骨查臘走脫矣!”秋僑道:“凡天下至凶之物,必有製伏者。聆君之言,足廣識見。”瞿琰離席勸酒,大吹大擂,吃得酩酊大醉,各自歸帳安息。

    次日,秋僑、瞿琰、利厥宣同往龍門州來,令喻鐸守護城池。關赤丁金創疼痛,不能行動,留於州衙調治不題。

    再說劉總督被番王哈雲撒密、洞賊骨查臘前後圍定,水泄不通,城內糧食不敷,和卞刺史計議,逐日散與眾軍士食用,權懇縉紳大戶借辦支給。欲待求取救兵,又聞胡統製敗歿,骨查臘截住來路,無計可通,終日設策布置,安慰將士等用心守護,卞刺史晝夜上城監督。哈雲撒密令番軍布起十數部雲梯,飛擁傍城。卞刺史用火箭、火炮、火銃擊放燒毀雲梯,番軍才退。哈雲撒密又開掘地洞,穿城而進。卞刺史將銅錫熔化成汁,從城上澆下,番軍焦頭爛額,傷者甚眾。哈雲撒密大怒,急造飛樓數十間。其樓高四丈五尺,方圍一丈八尺,上中下分為三層,上層為一將鎮守,中層撥精勇番軍五十名,下層用鐵裹車輪八個,選力大善走番軍八人推禦,樓前用生牛皮帳遮蔽,以避箭矢。每人皆持長槍利戟俟候,待下層運動鐵輪,飛奔近城,可一擁殺入。卞刺史早已見了,一夜之間製造石炮待之。其石炮用木為架,插於城上土中,架中直豎大竹一條,竹梢掛一大籃,內貯大小亂石數百斤,將竹梢墜倒,每一炮選勇士二十人守之,吩咐依法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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