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夏去、秋至，冬走，十年間眨眼即逝。
如今已是元成十一年了，元成帝皇甫連城如今已是十七歲的翩翩少年。
一早，玉墨就被服侍她多年的丫鬟月牙服侍著起身。
“我今日要去宮裏，你手腳快些，雖說我如今也是正二品的誥命夫人了，卻沒臉讓王妃等著的。”
月牙看著鏡子裏的夫人，臉上笑容恬靜。
“奴婢十年前來到夫人身邊服侍，怎麽過去了這麽多年，夫人還是如十年前奴婢見到的一樣？要是夫人您不說，誰能想得到您如今是幾個孩子的娘了？您和王妃站在一處，看著一點都不像昔日的主仆，反倒像是親姐妹一般……”
玉墨聽著月牙的話，一雙淡然的眼睛這才細細去看鏡中的自己。
今年她已經三十三歲了，可歲月似乎特別厚待她，不僅臉上皺紋全無，就是尋常夫人們擔心的氣色不好她也沒有這方麵的煩惱。
“你這張小嘴兒啊，真是要信了你的話，我可不是成了老妖怪了？況且王妃的親姐妹……當年那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兒呢，我一個做下人的，哪裏敢跟主人家的小姐比？”
玉墨恍惚中看到了昔年還在葉府，受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葉錦繡被府中眾多丫鬟婆子簇擁著，趾高氣揚的欺負剛剛從涼州回來的葉傾城。
那時候她還年幼，並不懂得蟄伏待機和扮豬吃虎這樣的道理，總覺得自家小姐日日受人欺淩卻不知反抗。
也是那時候，她是對自家小姐有些失望的，甚至她自告奮勇去林府替小姐侍疾的時候，其實是有意的，她想看一看小姐到底是在隱忍，還是別有打算。
可是等她從林府回去的時候，再見小姐時卻被小姐的變化嚇了一跳。
……
“夫人，妝已梳的妥當了，奴婢服侍您換衣裳吧！”
月牙的聲音將玉墨從往事中拉了回來，她看著鏡中人淡如菊的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
“月牙的手藝愈發好了，這樣低調不顯眼的妝就是我最喜歡的，你要記住，我是王妃身邊的服侍的人，尤其是跟著王妃一起赴宴時，斷不能太打眼。”
這話月牙這麽多年不知道聽了多少回了，但是不管是夫人每次出府去做客，還是進宮去赴宴，她依舊會叮囑她，起初月牙不明白，這些年來夫人替她指了親事，她漸漸的也開始明白了夫人的用意。
“噯，奴婢記住了！今日進宮是為了太皇上選妃，奴婢替夫人選了套秋香色的襦襖配八副石榴裙，濃淡相宜，最適合夫人了。”
玉墨看著掛在架子上的衣裳，站起身來舒展雙臂，仍由月牙替她更衣。
“你如今倒是曆練出來了，我這身邊啊一日都離不得你了，隻是你如今也成親兩年了，若是再不抓緊時間，隻怕你婆婆要著急了的……等今年過了年，你就選個可靠的人教著，等你到時候身懷有孕，你也能放心養著。”
月牙雖是玉墨身邊的大丫頭，但她到底是成了親的人，若是一直不生養，她婆家自是有意見的。
玉墨是過來人，她自然清楚一家子和睦有多重要：“你不能在我身邊一輩子，也該替自己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