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歸想,葉傾城和皇甫曄不得不跟著其他人一樣忙跪了下去,給昭武帝行禮。

這番變故來的太過突然,慶雲殿裏的眾人幾乎沒有回過神來,當看著其他人規規矩矩的跪下的時候,他們也隻能跟著一同跪下。

哭聲頓時響徹整個慶雲殿,慶功宴還沒來得及撤下,宮裏的宮人就趕緊忙著去裝點各處宮殿了,生怕哪一處裝點不好,戳痛了貴人們的心。

太後看著端著酒杯歪在龍椅上一動不動的昭武帝,緩緩的站起身來。

行至昭武帝身邊,太後喃喃低語:“哀家親眼送走了先帝,白發人送黑發人送走了阿若,如今又要送走你,連你也懶得跟哀家一起熬著了麽……”

太後伸出手來將昭武帝手裏的酒樽取出來放在他麵前的桌上,複又叮囑魯夏:“皇帝喜歡這個酒樽,就陪著他去那邊用吧,用順了手的,突然換了他會不習慣……”

說完這話,太後遲疑著伸手在昭武帝的鼻端探了探,果然是一點氣息都沒有了,看著昭武帝睜的圓圓的眼睛,太後幽幽歎了口氣。

“哀家知道,你是急著去陪阿若過年了,朝廷裏,有曄兒親自坐鎮,哀家亦會看著的,你安心的走吧,也不辜負咱們母子一場……”

太後說完這話,坦然的目光落在魯夏的身上:“皇帝的喪儀你若是有什麽不懂,就去問哀家或者是崔嬤嬤吧,宮裏的規矩,可容不得一點差池!”

魯夏一怔,忙給太後行禮:“奴才都知道了,太後您放心吧,奴才會好生辦差的。”

隨著宮裏的喪龍鍾聲響起,大郢百姓們都反映了過來,他們的皇上沒了,一時之間,大郢家家戶戶都將門前的大紅燈籠收起,趕緊換上和純白色的燈籠。

城裏的茶寮酒肆、青|樓楚館也紛紛歇業,所有人都換上了大喪的服侍,為皇上戴孝。

葉傾城走到皇甫曄的身邊時,這才驚覺皇甫曄渾身顫抖的厲害,她伸出手去,握著皇甫曄的手,心裏不由得暗歎了口氣。

“阿曄,父皇他是急著去陪母後了,你要打起精神來,父皇可是將整個大郢都交給你了呢,你若是不能打起精神來,恐怕就要有負父皇所托了……”

皇甫曄看著坐在龍椅上的昭武帝,始終不曾離開,直到整個慶雲殿隻剩下他和葉傾城,還有陪在昭武帝身邊的魯夏時,皇甫曄“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葉傾城陪著他跪在一旁,想起前世昭武帝去世時,身為太子的皇甫曄實打實的在昭武帝靈前跪了七天七夜,一顆心就猶如從水裏剛剛撈出來一般濕漉漉的。

“父皇,以前兒臣不懂事,總是怨您不能好好對母後,可如今兒臣才明白,少年夫妻老來伴,終歸您心裏是有母後的,以前是兒臣誤會您了……”

皇甫曄自責的跪在昭武帝麵前,看著再也不會有任何反應的昭武帝,皇甫曄顫抖著伸出手去,但還未觸碰到昭武帝,他便如觸電般縮回了手。

“父皇,您走好,大郢兒臣會幫您好好守著的!”